“姑娘,这个小官可是我们军营的官妓,请赶快离开,不要辱了姑娘清白!”其中一位见亦浅长的娇小可人,模样不难看,顿时没了刚才的凶恶,反而柔声劝说。
亦浅回头看了看顾子阳,心里大概明白了,原来子阳是从军营里逃出来的。她没理会那人的劝说,仔细检查顾子阳的伤势,检查完毕,确定顾子阳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耳朵没聋掉,也没得脑震荡。
她这才站起来正对那帮人,已有不少围观群众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了。
“你们这么多人打一个人?不嫌多此一举吗?他犯了什么错?”
“他是官妓,官妓不能随便过贞洁牌坊的!”人群里有人插话。
“而且他没经过陛下的允许私自逃出军营,这么大的罪,打一巴掌算便宜他了!”
“就是,下贱官娼,还敢过贞洁牌坊!”
人群三言两语解释,但话里却是极大的讽刺与尖酸。
亦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顾子阳为了抄近路买药,不小心过了贞洁牌坊,被人抓到,便被惩罚跪在这忏悔。
“谁说的?谁说他不能过牌坊?谁说他是官妓?是谁?站出来!”亦浅大声问道。泛红的眼一溜烟的扫向刚才说话的人。手向前一指。“你?是不是你说的?”
指一个,那人连忙退后:“不……不是我!”
“还是你!”
又指一个,那人又连忙退缩到人群里。见没人承认,她大胆的拉着顾子阳走到牌坊下,刚才四个打人的立即挡在她面前。
“大胆,你是什么地方来的女子,朗朗白日牵着一名小官,这像什么?”
“他是官妓?你怎么知道?”
“这是陛下下的旨!”那人手抱拳朝天上一拜。
“叫你们陛下来见我!”亦浅突然发狂的尖叫。
又是他……凤鸾,你这个昏君!
原本义正言辞的那人顿时惊的半天没合嘴,张张合合半天,终于憋出几个字。
“这女人疯了!”
“子阳,我来问你,你是官妓吗?”亦浅低头,柔声问。
顾子阳看看亦浅,再看看四周越来越多的人,低着头。
“小亦,我们回去吧……”
“说啊,你是不是官妓?”
“不是!”
“大声点!”
“我不是!”顾子阳不知为何,突然爆发似地朝人群大喊。
他本来就不是官妓,是因为受到父亲的牵连,才被陛下贬为下贱男娼。
夕阳下,亦浅迎风飒爽,霸气悠然而生,紧紧握住顾子阳颤抖不停的小手,又向前走几步。
抬头望了望那所谓的贞洁牌坊。可笑,一个牌坊值得吗?
难道说,失去处子之身的女人这辈子都不能有第二个男人?
或者是,从事过性服务的人这辈子都肮脏么?
这算什么逻辑?
刚才被震撼到的人群加上那四个官家子弟渐渐从震撼中醒悟,看着亦浅不禁嗤笑。
“你是什么人,敢违抗陛下的旨意?来人。把她拉出去打!”
“你们敢!”亦浅横刀立马挡在前面。
“识相点的赶快让开,让我们打死这个千人骑万人枕的下贱东西!”人群中,已经有人站出来拿着棍子了。
亦浅冷漠扫过去,见拿着棍子的这位衣着不俗,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老爷,掐指算了算。
“这位老爷,什么叫千人骑万人枕?是不是一个人一生只能有一个性半侣呢?或者换句话说,如果一个人跟很多人睡在一起就是下贱呢?”
拿着棍子的人偏头思索了一阵子,想想也没错啊,一个女人这辈子只能跟一个男人睡,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嘛。
于是,点头:“是,没错!”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你赶快让开!”已有几个男子上来拉亦浅。
亦浅一把甩开:“别碰我!说完了,我自会走!”
顾子阳低着头缩在她身后,不停的发抖。
“小亦,你走吧……”
亦浅没有理会他,走到众人面前,仰起脸。
“这位爷,你家里有三个老婆,你每晚跟不同的女人睡过觉,你觉得,你有资格说什么贞洁不贞洁么?”
拿棍子的那位支支吾吾:“这是……这两码事啊,这贞洁牌坊是……”
“是什么?你倒说说看?刚才我问你,如果一个人跟很多人睡在一起就是下贱,你说是,那么我要问,当今皇帝跟多少人睡过觉?那么他是不是天下最贱的贱人呢?”
一席话再次把所有人震住了,拿棍子的那位啪嗒棍子落地,最后落荒而逃。
一边逃一边喊:“不是我说的,我没说,我没说……”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不明白这个女子为何那么大胆。有人站出来大喝:“你好大胆子,竟敢辱骂陛下!”
“是他自己贱!”
“你是谁?竟敢如此猖狂?”已经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
“告诉他,我叫亦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