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是想,苏云杏眼闪过一道狡黠,轻抬起浸在水中的藕臂,捻起一朵花瓣,缓缓地放到嘴边,轻轻一吹,花瓣倏地落到少年的脚下。
琉璃炘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她。
她这是在干嘛呢?刚才明明还一副害怕伤心的样子,转眼间却淡定自若。
而且,哪有寻常女子会像她关着身子泡在浴桶里,跟一个陌生男人像没事人般聊天,正常的人不应该都是大呼“采花贼”啊,或者是吓得花容失色,可是现在她竟然还玩起花瓣。
待见到她眼里的笑意时,琉璃炘明白了。该死!他刚刚被她耍了,这是个怎样的女人。
琉璃炘的视线不由得停留在她的脸上,其实她长得不算顶美的那种,容颜清丽,由于沐浴的缘故,香腮带赤,为她清丽的容颜增添了几分韵味,尤其是她那双清冷却璀璨如繁星的杏眼更是吸引人的目光。
眼神余光不自觉地瞄到她那露出水面的一截藕臂,点点水珠沾在她白皙光滑的藕臂之上,朦胧的灯光照射下,显得那般的诱人。琉璃炘突觉呼吸有点困难,忙将头转向一边,可是眼睛却盯着落在脚下的花瓣。
“你,不知廉耻,一个姑娘家的岂能在男人面前露出手臂!”琉璃炘气急败坏地低吼。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如若今夜换了别人,她是不是也会如此。
一想到她也会在别的男人面前如此大胆妄为,琉璃炘莫名地感到心中有把无名火起,连带着语气也变得很不好,“你快点穿上衣服!”
哼!这小屁孩还管起她来着!难道他忘了她现在可是青楼头牌,既是青楼女子又何来知廉耻一说。再说,貌似她可没请他来观看她沐浴啊。
苏云一愣,随即嘴角微扬,那是一抹讽刺的笑意,冷声反驳道,“哦?还有这一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再者,貌似不知廉耻的另有人在,就是那还称不上男人的某人!”
见他蓦地转身,脸上青一片白一片,那双宝石般的大眼睛满是错愣地看着她,粉粉的微显饱满的嘴唇气得直哆嗦。
苏云差点被他的表情逗乐出声,强忍着笑意,她继续冷冷地数落道,“夜闯女子闺房、偷窥女人沐浴,这算不算是不知廉耻之事呢?小弟弟?”
苏云越说琉璃炘的脸色越难看,尤其是最后那三个字,琉璃炘的脸色倏地大变,气得伸出手指直指她,颤抖着喊道,“你,你叫谁小弟弟来着!我可是铁铮铮的男子汉大丈夫!”
气炸的他忘了他此刻可是私闯者,都忘了压低声量。
因此,他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叩叩”的敲门声,伴随着笑笑的声音,“姑娘?”
门外的笑笑一脸疑惑,出来之时,房内除了姑娘一人明明别无他人,可是她刚刚好像听到男人的声音。该不会是姑娘在房间藏了男人,抑或是有无耻之徒偷偷潜进姑娘的房间偷窥姑娘沐浴吧?
笑笑越想心里越慌,姑娘对于老板可是很重要的,两者中任一可能都不是她一个小小奴婢能担当得起的。
笑笑左顾右盼,也不敢再敲门,只是压低声音唤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奴婢现在进来啊!”脑袋却紧紧地贴着门边竖起耳朵倾听屋内的声响。
听到声响,屋内的琉璃炘一阵懊恼,都怪这死女人,害得他暴露了行踪。
他越是懊恼,苏云心里笑得更欢,脸上却装得很是无奈,故意白了他一眼,嘴唇微动,无声地说道,“不关我的事,都怪你。”
见琉璃炘又一次再想走,苏云莞尔一笑,随即开口说道,“笑笑,我没事,我尚未沐浴完毕,你不用进来,待会我沐浴完了自会再喊你进来。”
琉璃炘诧异地看着她,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大好机会放在她面前,换做别人都趁机喊救命了,可是她却白白让机会从眼前溜走。
唉,这个女人,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推论,方才自己不就已经吃过她的亏了么?
见苏云没泄露他行踪的意思,而门外的丫鬟也只是应了一声“是”就没了动静,琉璃炘也懒得走了,他和她之间还有账没算呢!
像是怕气不死他似的,苏云勾唇问道,“小弟弟,不走了吗?”
琉璃炘轻摇折扇,借此平稳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公子大人有大量,暂且不与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计较。小,妹,妹!”
苏云哑然,哼!这小屁孩说话可真够损的,竟然将她这么个成熟美女说成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苏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见他大眼里满是促狭,她顿觉好笑,这小屁孩这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将她一军。
既然如此,那就接招吧,看看是姐厉害还是你厉害!她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突然身子一动。
水波晃动,眼见下一秒她便要从水里出来,琉璃炘急忙转过身,背对着她。
哈哈!这样就不敢看了,还敢和她斗!杏眼里满是掩不住的笑意,苏云破水而出。
没了视觉,听觉反而变得格外灵敏,听着身后的水声,琉璃炘屏住呼吸,可是心却莫名地跳个不停,“扑通扑通”地像是要从穿透他的胸膛而出。他只觉得脸上好烫,一直烧到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