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回应,他左手边另一身穿湛蓝色衣衫的年轻男子亦举起酒杯,微笑道,“唐公子客气了。三爷,请。”
“请。”那个被称之为三爷的玄衣男子脸上始终挂着浅笑,白净而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他喝了,其余二人才将杯中之物喝得一干二净,那个叫做唐兄的年轻男子还将酒杯倒过来,笑意盈盈地说道,“三爷好酒量!云兄好酒量!来,咱们继续喝!”
待转头看向一旁的龟奴时,脸上的笑意全然不见了,连带着语气也变了,“过来斟酒!”
依旧观看着楼下情景的玄衣男子听到他的话时,鹰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同样地,很快就消失了。
突然,一黑衣面瘫男走进房间,来到他的身边,恭敬地低唤道,“三爷。”
玄衣男子回头,看了面瘫男一眼,面瘫男随即附在他的耳朵上低语了几句。
玄衣男子脸上始终挂着浅笑,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也无从得知面瘫男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待面瘫男离开他的耳朵,玄衣男子才开口道,“云弟,唐公子,我有事在身,先行告辞,你二位尽兴。”
话一说完,手一抬,面瘫男立刻会意,忙上前将他从座位上抱了起来,放到一旁的轮椅上。
另外两人急忙站了起来,微微行礼,恭敬地说道,“三爷慢走!”
待玄衣男子走后,那湛蓝色衣衫的男子也说道,“唐兄,云某尚有事未处理,得先行告辞,还望唐兄见谅。”
闻言,那唐姓男子脸上露出急色,也跟着他站了起来,挽留道,“云兄,云兄……”
可是人已经快步出了房间,叫也叫不回来,徒留他一人在偌大的雅间之内。
他忿忿地坐回到位置上,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低声咒骂道,“靠!这么快就走,真扫兴!”
当他眼神余光瞄到楼下大厅的时候,原本还怒气腾腾的脸上满是笑容,大声喊道,“快给本公子叫月媚、香兰她们过来!”
守在一旁的龟奴一愣,迟疑地开口,“唐公子,月媚姑娘她今天身子不适,不接客。小的这就去叫香兰姑娘过来。”
闻言,唐公子脸色大变,手猛地大拍桌子,怒喝道,“你听不懂本公子说话是吧?!叫月媚和香兰立刻过来!否则本公子拿你祭酒!”
龟奴吓得脸色都变白了,急忙颤颤惊惊地应了一句“唐公子饶命,小的现在立刻去”,慌慌张张出了房间。
此白衣男子正是利州府台唐建亮的大儿子,也是唐婉儿的亲生哥哥——唐耀宗。
见龟奴去唤人,唐耀宗这才继续喝起酒,一边还低声咒骂道,“靠!什么王爷、户部侍郎,来了妓院都不叫女人,扫兴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哟!唐公子在说谁啊!”
“唐公子……”
两道酥软入骨的娇唤声传进唐耀宗的耳里,他停下咒骂声,抬眼看去,顿时笑容满面,“宝贝儿。”
进来的正是花满楼原来的头牌月媚和另一个姑娘香兰,只见月媚一袭玫红轻纱罩着上身,修长的玉颈下,一片****若隐若现,丰满的体态看得唐耀宗如痴如迷。
香兰率先坐到他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丰满的胸部似不经意般蹭着他,秋波大放,嗔道,“唐公子来了也不找香兰,害人家还以为唐公子不要香兰了,不知多伤心呢。”边说边抬手作擦拭眼泪状。
闻言,唐耀宗笑得更欢,一手紧紧地搂住她,“宝贝莫哭,来,亲一个当补偿。”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红唇上偷了个香。
“唐公子好坏的,尽占人家便宜。”香兰似怒似嗔,可是身子却仿若无骨地靠着他。
唐耀宗正享受着软香在怀,只觉得一阵玫瑰香味扑鼻而来,随即一只温软柔滑的手已经握住他的另一手。
他转头一看,原来是月媚坐到他的旁边,“公子……”
唐耀宗只觉得她呵气如兰,口脂香味朝他袭来,不由得心波荡漾,顺势将她带入怀中。
这边品香阁三人打情骂俏,另一边念云阁已经静寂了好一会儿,直到。
“云。”严磊人未到声先到。
声音原本是轻快的,步伐也是轻快的,可是待他看到苏云时,眉头却不由得皱了起来。
见他进来,苏云莞尔一笑,“磊,你来了。”
严磊松开紧皱的眉头,走到她面前,微笑道,“嗯。”
顿了顿又说道,“云,你真的要去吗?”
苏云一愣,还是点头以表示她的决心,她明白他的顾虑,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愿意去面对那些嫖客,被他们当做商品观赏,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见她主意已决,多劝也无用,严磊只好转向一旁已经回过神的安妈妈,语气低沉却透露出一丝不悦,“安妈妈,重新拿套衣裙过来给嫣然姑娘换上!要布料多些的!”
不可否认,今夜薄施粉黛的她很美,这身衣裳穿在她身上也很适合,衬得她更加的迷人,只是,一想到她的这份美丽待会展现在那些色狼面前,再想到一个个色狼都盯着她看,严磊心中就极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