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雨,你家老公让你送一杯咖啡进去。”米晓娜抱着文件进来说道。
童昕雨起身走进茶水间,准备着咖啡。
“昕雨,你听我解释”他痛心疾首地说。
“解释?你说啊。”她满眼含泪。
“昕雨,我……”他刚要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她伸手捂耳,猛烈摇头,作抽风状。
“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他撕声裂竭,抱住她如拨浪鼓般狂摇。
“你知道我的心好痛,好痛,好痛。”她泣不成声。
“你痛,我也痛!你痛,我更痛!我心痛得快要死掉了!”他痛彻心扉。
“昕雨,发什么愣呢?”米晓娜蹙眉问。
童昕雨端起咖啡,径自走了出去,她才不会说,她刚才意淫了一把。
轻敲一下门,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走进去,他翻着手中厚厚一沓的资料,童昕雨将咖啡放在了他的右手边,视线在他两只手上停了半秒,那枚销魂的订婚戒指不见了。
“一宿未归,去哪里了?”连皓宇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经意地问道,他脸上的表情淡定从容。
“加班。”童昕雨冷着脸说,双手背在身后,手指紧紧地互绞着,指节掐得雪白。
她在等,等他给她一个解释,哼,他解释了,她也不能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呃。”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视线继续落在了资料上。
童昕雨继续站着不动,“还有事?”他再次扫了她一眼问。
“没有。”童昕雨摇摇头。
“放你一天假,回去补补觉。”他淡声说。
“您未婚妻来,要准备什么吗?”童昕雨面无表情地问。
“她回学校了,昨晚的飞机。”连皓宇头也不抬地说。
童昕雨点点头,转身离开办公室,人家根本就不屑于解释,她顶多就算个和雇主有不正当关系的保姆,连小三都算不上,顶多算个姘头,他很清醒,糊涂的是她,以为和他滚几次床单,就成他屋里人了,昨晚还上演一出争风吃醋的戏码。
童昕雨,你配吗?
你不配,他已经清楚给出答案了。
“大小姐,中午想吃什么?”巧玉轻声问。
大小姐又过来打坐了,盘坐在沙发上的童昕雨睁开了眼睛,“弄些下酒菜吧,巧玉,我们喝几杯。”
“好嘞,等着啊,马上就好!”巧玉兴冲冲地直奔厨房而去,她没事就喜欢喝几口小酒。
酒菜备好了,糖醋花生米,凉拌萝卜皮,一只烧鸡,一瓶老白干。
两人相对而坐,巧玉拿出两个玻璃杯,童昕雨打开了酒瓶开始倒酒,“大小姐,您不会喝酒,少倒一点。”巧玉急忙说道。
“舍不得你的酒?”童昕雨倒了满满两大杯酒。
“大小姐,您这不是打我巧玉的脸吗,一箱呢,随便喝。”巧玉梗着脖子从卧室拖来满满一箱子白酒。
“干!”童昕雨端起了大玻璃杯。
两个玻璃杯在空中碰了一下,童昕雨仰头,牛饮般的,“咕咚咕咚”喝光了杯子里的白酒。
巧玉不甘示弱,也仰头喝尽了杯子里的酒。
“白酒也没什么嘛,就跟水似的。”童昕雨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她伸出两只手,按住了烧鸡,撕下一大块肉啃了起来。
“屁股,屁股。”巧玉给两人倒上酒。
“什么屁股?”童昕雨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巧玉,眼前出现了好几个巧玉,模模糊糊的。
“您啃的是鸡屁股,大小姐,您啃鸡大腿吧。”巧玉撕下一个鸡大腿送了过去。
“我就喜欢屁股。”童昕雨拿眼珠子一瞪模糊的人影,端起桌上的杯子,一口干了。
几杯酒下肚,两个人说了不少贴己的私房话。
巧玉说了她和几个保安的暧昧故事。
童昕雨大着舌头说了她赛车的秘密,“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都能比别人快那几秒吗……我是拿命拼的,我不怕死,别人都说赛车很危险……老天怎么不收了我呢……我两脚一蹬一翘辫子,穆仁山就圆满了……穆瑶也圆满了……柳颜菲也圆满了……我也圆满了……我对不起那一家四口……”她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抱着桌脚嚎啕大哭起来。
巧玉趴在桌上睡着了,童昕雨躺在地上呜咽哭着,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宇哥哥,宇哥哥,那天在车里,我知道是你,我没醉,没醉……”她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着,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
还有,还有,我第一次见你是五年前,在医院的天台上,我全身缠着纱布,我本来是想从那里跳下去的,你坐在天台的边角上,双腿悬在空中,烟头掉了一地,我在你旁边紧挨着你坐了下来。
“想死?”你眯着眼睛,吐着烟圈问。
我点点头,我当时的样子有一点丑,满脸的纱布,只露出一双淤青发黑的眼睛。
你穿着一条破洞的牛仔裤,白色的衬衫,乱蓬蓬的头发,看起来慵懒又不羁。
你把抽了一半的烟递给我,我接过了烟,撩开下巴磕的纱布,把烟送进嘴里,只吸了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你笑了,看着你的笑容,我被惊艳了,怎么会有人笑得如此优雅,又如此痞呢?我脑子混沌了,早把那想跳楼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爱你。”我口词不清地说,心里早想好了,你要拒绝我,你一走,我就跳,横竖是不想活了。
他抬手摸了摸我缠着纱布的脑袋,“等你养好伤,我们就交往。”你眨眨眼睛说。
我激动了,荡漾了,一见钟情这种比彗星撞地球、还不靠谱的事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当时你一定是个绷带控,否则帅气的你怎就会看上了浑身上下缠满绷带的我?
两个男人走上天台,你站起来要走,“名,名字。”我结巴地问。
“宇哥哥,叫我宇哥哥。”你再次伸手摸了摸我那满头纱布的脑袋。
你转身离开了,头也不回地朝我挥挥手,我独自呆站在风中,久久不能平静,回到病房,我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自己的脑袋被纱布包得像坨大便,这是穆瑶给我包的,就知道她没按好心。
我当即绞断纱布,满医院的寻你,只为让你看一眼我的绝色容颜,不出所料,你不见了,我的初恋就这样毁在一坨大便上了。
岁月蹉跎,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你成了我的雇主,我成了你的保姆,实话告诉你,以前我十指不沾洋葱水,好在我聪慧过人,恶补一下,从未下过厨房的我,竟然也能做得一手好菜了,这要隆重谢谢曾经穆家的那些保姆,还有巧玉,她们都是好银。
我在你身边待了两年,你是个好银,从未对我毛手毛脚过,老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借酒装疯,我成功地扑倒你了……
装疯卖傻,欲擒故纵,釜底抽薪,美人计……能用的兵法我全都用上了,你一句你不配,就把我打回原形了,当真是妾身有意郎心似铁……
“巧玉,这就是我惊天地泣鬼神的初恋加暗恋,你在听吗?”童昕雨闭着眼睛问。
巧玉哼哼两声。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童昕雨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陷入深度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