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人过来要扶他回房，他怒瞪着眼睛，下人也不敢再说，悄悄地退了下去。
他应该怪谁，怪莫言卿？或是怪陆倾辰？他的心里，有怨，也有恨。
他进了房间，呆呆地站着，眸子依旧迷醉着。
他想，喝醉了，他应该可以看到她的，可是依旧是空空荡荡。
陆倾懿的身子晃晃悠悠的，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了片刻，却突然如惊蛰般一跃而起。
他一脚便将那个椅子踹了出去。
过去的那一切就像是一场美梦，可是却突然从美梦中惊醒，变成了噩梦。
他记得，她最喜欢坐在窗子底下，直勾勾地看着对面，可是对面什么都没有。
那似乎是她一个惯性的动作，和他说话时，总喜欢坐在这里，一副呆呆的，却清澈动人的表情。
究竟是醉了，还是没有醉？
陆倾懿休息了一会儿，便又推门走了出去，步伐也还算稳当。
他在花园里站了一阵子，不知怎么的，突然便想起了清洛。
那个总是一脸委屈的样子，有时却会出乎他的意料的女子。
他似乎很久没有见过她了。陆倾懿径直走到了清洛的房间外，还有微弱的灯光印出来，里面有一道纤瘦的影子打出来。
他想，如果莫言卿还在，是不是他晚上回家时，也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如果里面的人，是莫言卿，那该多好。
想及此，他心里储藏已久的怒火却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他一脚踹开了房门，几近摧毁的力道，恶狠狠地瞪着清洛。
清洛一瞬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想到，再见面，却已经是这么遥远的事情了。
陆倾懿什么都没有变，又似乎变了。
只是他眉宇间熟悉的愁绪，却还是在的。
陆倾懿迅速地走上来，气势汹汹地站在了清洛的面前。
清洛的目光，倒是寡淡镇定的很，眸光倾辰，两颗黑黑的瞳孔里似乎隐藏着皎洁的月亮。
她退后一步，俯下身，极其乖顺地行了礼。
陆倾懿却不说话了，细细的打量着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
她还是她，还是那个懦弱的女人。
虽然现在看起来倒是不畏惧他，可是眼底的那份怯弱，却还是存在的。
不过许久不见，她倒是清减了许多，下颚都愈发的尖小了。
身上的衣衫有些单薄，宽大的袖口飘来飘去。
他都怀疑，是她的衣服太过宽大了，还是她太瘦了。
她的衣服里，都好像能装下两个人了。
陆倾懿的眼睛，一下子便扫到了她的手腕上，那里还裹着白色的纱布。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只手横放在小腹上，眼睛平静无波，却又似乎闪着亮亮的光泽。
有那么严重么？
陆倾懿心里冷笑一声，蓦然逼近清洛。
清洛还没说话，便被他迅速地执起了手腕。
他的力气用的很大，牙齿紧紧地咬着，甚至还来回的搓着她手腕上的骨节处。
清洛忍着痛意，不敢发出声音来。
不是不敢发出，她只是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总是受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