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行走并没有一定的目标与目的。
比如有一天到临淄,突然发现一辆通往殉马坑的小公共汽车。
并不知道殉马坑的确切位置,但是因为听说过那个地方,于是毫不犹豫地跳上汽车。
沿着碧绿的庄稼行走,入眼的是一个又一个村庄。
懒惰的鸡,散漫着步子行走的狗。四处可见的垃圾。
劳作与休息的农民。
事隔多年,仍旧做不到喜欢。
汽车在一个叫做河涯村的地方停止。
殉马坑的大门与汽车的站牌平行站立。售票的窗口被一块木板密密麻麻掩盖。
梅芳试着走进院子。
松柏之下,一只拴着的狗和一只放养的鸡漫不经心地迎接了她。
十元钱的票价,十元钱的讲解费。因为需要拍照片,所以又交了五元钱的摄影费。
一百零六匹马的尸骨寓于玻璃罩子掩盖之下的土穴之内。
脑部被硬物袭击。有的破碎,但是掩埋之前,马没有死亡。
处于昏迷状态之中的马被活着的人摆成了奔跑的状态。苏醒之后,它们在黑暗的地表之下慢慢地感受着死亡的来临。
是蒙古马,因为种系的优秀,壮年时期被从地表之上的阳光拉入了地表之下的黑暗。
讲解员用自豪的声音说:“象这样规模宠大的殉葬在历史上也是非常罕见的。”
梅芳对着马的尸骨举起了相机。她用一种空洞得仿佛从胡同中穿过的风的声音说:“在马死的时候,它们会多么痛苦。”
这样的拍摄方式与拍摄过程随处可见。
在这种拍摄之中,梅芳终于发现了生活的美。
所有的面面都是平静的温和的,色彩优雅、题材温馨。所有的男人、女人都有着温柔的眼神,缓慢的性情。
与世无争,仿佛来自没有污染的空间。
在这之前,并不知道这些平静温和、色彩优雅、题材温馨的照片与鲁楠楠有着什么样的直接联系。
作为一个有着苍白面孔,沉默寡言,细长五指、消瘦得如同发育不良的树苗一样的鲁楠楠,象阳光里微不足道的一颗灰尘,被别人疏忽与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