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点钟的样子,娜娜如约而来,说是找《欢乐集中营》栏目组做广告的事情。钟一鸣假装不认识她,让广告部宾莉、小靳、菲菲几个人去接洽,自己到机房看剪片去了。两个小时后,娜娜打电话来说,她人还没回到公司就接到《心动此时》栏目组的电话,说他们的栏目比《欢乐集中营》影响大价位低,给联系人的回扣也更高,娜娜假装不懂问你们不是一起的吗?怎么也相互烂价。对方说不是烂价这是对客户负责,想想那看《欢乐集中营》的基本上都是小孩子,谁会买房,只有上《心动此时》的多是大龄男女马上要结婚买房的,所以更适合你们房地产开发商啊。娜娜便说有道理要回去给老板汇报一下。对方还一再强调可以给娜娜5%的回扣。
钟一鸣暗自叫一声好狠毒啊,要不是吴芳提醒,自己还蒙在鼓里。他对娜娜说:“这样吧,晚上你按我们栏目组那几个人名片上的手机号码一个个打过去,不要上班时间打,更不要打办公室电话,你就问他们《欢乐集中营》和《心动此时》到底哪个的实际收视率更高。”
娜娜嘿嘿地笑:“钟哥,你这儿都出内鬼了啊!”
当天夜里,娜娜依计而行,首先打给菲菲,菲菲一口咬定说《欢乐集中营》才是台里的王牌,“你千万不要信他们那帮人胡吹,他们就知道胡说八道。”
娜娜又打给宾莉,宾莉吞吞吐吐地说:“你要在哪边做广告是你们自己决定的事,说到收视率嘛,其实也做不得数,关键是看你们自己适合上哪个栏目。”
再打给小靳,小靳嘻嘻地笑:“我当然希望你来我们这儿做广告,但是也勉强不来的,头儿死板得很,害得我们也不好做人,比如你辛辛苦苦来联系广告吧,按道理确实也该给点车马费,但……内部的事情还是不说了吧,你自己看着办就是,成不成我都不怪你,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嘛。”
娜娜心知肚明,马上将试探结果如实地告诉钟一鸣。钟一鸣火冒三丈,却又不知道如何下手,再说仅有娜娜的证据还不能作数。闹将起来,人家马如龙一口咬死是你管不住自己的人,于自己脸上也不好看。但这事绝不能善罢甘休,否则马如龙还要骑到自己脖子上来。他决定首先对宾莉和小靳开刀,下一步再来敲打马如龙。我钟一鸣也不是软柿子,你他妈的想捏就捏啊!
持续的暴雨让星河长达上千公里的堤岸接连告急,全省集中全部力量来抗洪抢险,电视台作为宣传机构自然也开足了马力,夜以继日地报道一线的动人事迹,新闻中心的一大半人马干脆驻扎到了灾区,还临时搭建了一个前线演播室。钟一鸣他们也没闲着,紧急策划一期特别节目,作为对一线战士和干部群众的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