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蒙蒙感叹道:“你们电视台一个事业单位,怎么也搞得像官场一样谨小慎微、工于心计了啊!”
钟一鸣苦笑一下:“难道你们大学就不是?看你们的校长书记说话哪个不打着官腔,出口全是套话空话垃圾话,还口口声声要培养学生的‘创造性思维’呢,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罢!”
童蒙蒙突然想起来了,说:“你刚才拜佛的时候,和尚让我写功德簿,这功德我没有认,但那簿子让我给翻了翻,好多局长厅长什么的都榜上有名,最多的捐了有10几万哩,最意外的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副书记也有一个大名在上面,认的是2万元。那个有名的铁公鸡平时连老婆给丈母娘买件衣服都要拌嘴的,不知道何以就对菩萨这样大方了呢?”
钟一鸣哈哈大笑,说:“那他肯定是在求前程,平时抠门,为的就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嘛!”
谈笑间,已经下到山底。这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是白菊打来的,她口气很急,说:“苏乐意这次是决意要退赛哩,我做了好久的工作都做不通,这可怎么办啊?”
苏乐意就是最早亮相的那个一号选手,这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孩很有音乐天赋,也很重内在的气质修养。与其他选手哭着喊着想多出镜不同,这个女孩对于电视这种泡沫文化一向都不感冒,当初本是白菊找来做托帮着哄抬人气的,她一开始说好只玩那一次,没想到观众反响甚好;而白菊也左哄右哄,居然让她给一路做了下来。但随着名气的增大,各种各样的骚扰层出不穷,闹得她非常烦心,几次都嚷着要退出。这回传出即将成立星月娱乐公司的消息,所有入围20强的选手必须与公司签约,一定时期内必须服从公司的演出要求,所有专辑、个人演唱会以及其他演艺活动,均需公司统一安排,选手违约需支付巨额赔偿金。别的选手还好,大多抱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心思:有你星河卫视这块牌子,将自己先炒成明星再说。但苏乐意可大大不高兴了,面对签约要求,她不屑一顾地顶了回去:“我又不是靠你《星光女声》赏饭吃!”
这回任白菊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苏乐意死活不干了。她骨子里是厌恶这种选秀的,看一大群人为了一个明星梦,巴巴地挤在演播厅外面,老半天连杯水都没得喝,那感觉就和排队吃舍饭差不多。可怜好多望女成凤的家长陪着过来,有的还是从大老远的地方挤几十个小时的闷罐子车过来的,在电视台人头攒动的过道上蹲着,只为了给成名心切的女儿打打气。谁知道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并没有一个好声气,见人先就粗声大气地吆喝:“让开点让开点!会不会看路啊?”只要有人稍示不瞒,随即招来嘲讽:“真有本事你也不会在这蹲着了!”更惨的是益智栏目《城市豪杰》的参与者,一个个打曝了竞猜热线,终于获得现场参与的资格,抱着连闯数关勇夺百万巨奖的梦想,挤到电视台来,哪料到工作人员冷淡得倒好像他们是来抢劫的一般。稍有点心气的人,无不甩袖而去。正是眼见了这些,苏乐意曾经在自己的博客上写道:“一个真正的聪明人是不会上电视的,虽然也有聪明人上过电视,但至少在上电视这件事上,他就不够聪明!”而其他“星女”莫不在“星女日记”中津津乐道于各个细节,渲染得颇有明星派头。然而世界上的事情怪就怪在这里,正是苏乐意这种超然事外、卓尔不群的态度,反而让她更受网友和粉丝们的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