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玑(1162—1214),字文渊,一字致中,号灵渊,原籍晋江(今属福建),侨居永嘉(今浙江温州市)。曾任武当和长泰县令。他是“四灵”中较有仕历的人。叶适《徐文渊墓志铭》中,记他任永州司理(主管狱讼)时,“兵官大执平民为贼,冀以成赏,君明其无罪,尽释之”。又记他与徐照等论诗之言曰:“昔人以浮声切响、单字只句计巧拙,风骚之至精也。近世乃连篇累牍,汗漫而无禁,岂能名家哉?”所以,他们在写作上,亦以近体为主;近体字数少于古风,亦易于在韵律和单字只句上致力,并以切物著称,却往往忽视立意。如徐玑的《登滕王阁》颔联云:“春水生时都是水,西山青外别无山。”这样的句子实在连纤巧都谈不上,只令人感到言之无物,在文字上兜了一个圈子而已。
山居
柳竹藏花坞①,茅茨接草池②。
开门惊燕子,汲水得鱼儿。
地僻春犹静,人闲日更迟③。
山禽啼忽住,飞起又相随。
【注释】
① 藏,遮掩。花坞,四周高起、中间凹下的花圃。② 茅茨(cí),茅屋顶。这句是茅屋和草池相连接的意思。③ 日更迟,感到日脚更长。
【说明】
三、四两句嫌做作,不如末两句自然,含意亦稍深。
新春喜雨
农家不厌一冬晴,岁事春天渐有形①。
昨夜新雷催好雨,蔬畦麦陇最先青②。
【注释】
① 岁事,农事。有形,有好的迹象。② 蔬畦(qí),指菜圃。畦,田间划分的长行。麦陇,麦地。陇,通“垄”,高出地面种植作物的窄土堆。
【说明】
农家的心愿,冬天希望晴天多,到了春天,就希望有雨水来滋润。天从人愿,夜间果然下了一场雷雨,菜圃、麦田便争先呈着一片葱茏。诗人高兴了,故以“喜雨”命题。
翁卷
翁卷,字续古,一字灵舒,永嘉(今浙江温州市)人。“四灵”之三。曾登淳祐乡荐,终于布衣。他亦是以苦吟成诗,工刻画。从他的《行药作》“有口不须谈世事,无机唯合卧山林”,可以见他当时的心情;赵师秀《送翁卷入山》的“有人来问陶贞白,说与华阳何处居”,可以见他后来的归宿。
五律如《冬日过道上人旧房》的“冰干半池水,花落一根梅”,《春日和刘明远韵》的“一阶春草碧,几片落花轻”,《中秋步月》的“光逼流萤断,寒侵宿鸟惊”,皆为人传诵,但其诗的格局境界亦仅止于此。
山雨
一夜满林星月白,亦无云气亦无雷。
平明忽见溪流急①,知是他山落雨来。
【注释】
① 平明,天刚亮的时候。
【说明】
第二句“亦无雷”,说明这时正是雷雨季节,只是这地方没有打过雷。第二天到溪边看见急流,才知道别的山头昨天下过大雨,连这里的溪水亦受到冲击了。
前果后因,由见及知,第三句的“忽”字才不虚设。
乡村四月
绿满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①。
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②。
【注释】
① 子规,即杜鹃。② 乡村两句,即王维《新晴野望》“农月无闲人,倾家事南亩”之意。了,完毕。
【说明】
诗人在落笔时或许没有经过严格的选择,但乡村四月中最能反映生活节奏的事物却被他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