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后的内心在这一刻陶醉了,被深爱自己的人这般甜蜜的呵护,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然而吕后却是循着这种甜蜜的感觉突然想到了已经亡故的项羽,内心一种莫名的刺痛袭击,吕后突然奋力的挣脱了韩信的拥抱。
彼此喘息着粗气,吕后内心只有惭愧。而韩信的内心却是十分的满足,只见他温柔的盯着吕后看了一会,淡然的笑道:“皇后娘娘,我现在能为你做的唯有一死,希望能够成就你的权势。”韩信说完,便是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对着心窝刺入,吕后慌忙的去夺,还是晚了。
看到那鲜血从韩信的胸口汩汩的流淌,吕后的内心十分的复杂,这爱与恨在这一刻彼此的纠缠,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韩信嘴角溢出鲜血,努力的使得自己笑出一声,旋即便是缓缓的合上了眼睛,重重的摔倒地下。
吕后大吃一惊,眼泪不停的打转,却始终难以流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萧何等文武大臣却是匆忙的进入了大殿之中,在看到韩信已死之后,皆是拜倒地下,“皇后娘娘英明,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吕后只是觉得好累,好累,但是她还要强打精神,在侍女的扶住之下回到了高座之上,“诸位大臣平身吧。”
那萧何便是建议道:“皇后娘娘,臣以为韩信谋反罪责重大,长安民心不稳,外又有陈豨造反,不如将韩信的人头割下悬挂午门,稳定人心才是最为重要的啊。”
吕后一怔,旋即有点悲哀的道:“人已经死了,何必令其身首异处呢?厚葬了吧。”
此时便是听到大殿之外,御林军的几个将领高声道:“皇后娘娘,请杀韩信,人头悬挂午门示众!”
吕后微微一惊,于是问道:“何人在殿外喧哗?”
那萧何便是恭敬的回答道:“回皇后娘娘,是灌婴等御林军的将领。皇后娘娘,现在是人心所向要杀韩信,诛灭其三族。”
“韩信死了不就行了吗?为何要诛灭三族?”吕后微微一惊。
萧何便是直言不讳的道:“按照大汉的律法当如此。如果不能以儆效尤的话,天下的诸侯王就不会敬畏大汉的律法了。”
吕后只是觉得浑身无力,她突然的十分的憎恶那个韩王韩信以及梁王彭越,如果不是他们,她也不会身负这些血仇。如果韩王信不造反,皇上就不会被匈奴围困,如果梁王彭越肯出兵解救,这陈豨也没有这等的胆子造反,从这一刻起,吕后深深的恨上了这两个人。
吕后沉默了一阵之后,无力的挥挥手道:“就按照萧何丞相所说去办吧。哀家有点累了。”
“皇后娘娘英明,皇后娘娘长乐无极。”众位文武大臣拜倒地下齐声道。
吕后便是在侍女的扶持之下有气无力的回到了咏春宫,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比天还要大,皇上被困在平城白登山,天下局势陷入微妙的时刻,这陈豨自封阳夏王紧逼长安,淮阴侯韩信成了替罪羊……不论哪一件事都是压的吕后喘息困难。
其实杀死了淮阴侯韩信头悬午门这件事就已经足够了,可是这件事毕竟萧何是始作俑者,如此此时不斩草除根的话,那么等皇上回来,或者吕后突然善心发作,那么韩信的后人还活着,终究是个隐患。所以萧何这才借口大汉的律法将韩信三族屠戮。
吕后坐在椅子上,稍稍平静,脑海之中便是猛然想起那个赵睇,“快快,哀家要前去韩信的府邸。”
郎中令郭蒙便是悄然的道:“皇后娘娘,那里去不得啊,韩信府邸杀气太重,皇后娘娘还是好好休息吧。”
吕后气愤的道:“哀家的主意,谁要阻拦?”
郎中令郭蒙便是恐惧的道:“是。臣这就马上去准备马车。”
吕后顾不得换装,便是乘坐马车赶往了韩信的府邸。却是看到灌婴率领着御林军逢人便杀,一时间那韩信的府邸不论老幼,血流成河。
吕后惊声的道:“灌婴,你这是干什么?”
那灌婴便是颔首拱手道:“末将在执行皇后娘娘的懿旨。韩信勾结陈豨造反,诛灭三族。”
吕后便是无话可说,微蹙眉头道:“哀家之前认作了一个妹妹,叫赵睇,还有一个细作在韩信府邸,此二人乃是哀家的人,哀家能够保举此两人?”
那灌婴顿时兵谏道:“皇后娘娘,韩信府邸的人必须全部处死。否则我们也只能违背您的命令了。”
吕后望着那些刀口依旧滴答鲜血的跪拜的士兵,微微叹息一声道:“哀家的这个妹妹叫赵睇,乃是南越王赵佗的女儿,哀家不允许你杀害她。”
那灌婴一听是南越王赵佗的女儿,便是有点心惊,万一此事过后,那南越王以此为借口造反,朝廷既然不爱惜韩信之才,难道会爱惜灌婴吗?那灌婴也非愚笨之人,这厉害的关系也是立马的相通了,当下改口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妹妹,末将如何敢造次。”
吕后便是悄然的松了一口气,便是扫视了一番那些待宰的人群,高声道:“赵睇,你出来。”
那赵睇闻听韩信已死,早就有了死志了,不过在她要上吊殉情的时候,却是被吕后安插进韩信府邸的细作季布发现了。所以那赵睇得以不死。然而此事未了,便是看到灌婴率领御林军对着韩信府邸大开杀戒了。正在踌躇无策之际,便是听到吕后娘娘呼唤的声音。当下便是毫不迟疑的抱着赵睇飞跃而出。
吕后慌忙的护住这两个人,关心的道:“你们没事吧?”
那季布点点头,可是他怀里的赵睇却是啼哭不止。就在这个时候,那灌婴却是高声的道:“众位士兵听令,奉皇后娘娘懿旨,萧何丞相指令,夷灭韩信三族。杀!”
随着灌婴最后一个字的落下,韩信府邸里男女老幼顿时血溅当场。那赵睇也终于是昏了过去。
吕后踉踉跄跄的望了一眼那流淌的血色河流,便是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恐怕从今之后,她在历史上的形象会变成杀人魔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