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晴、审食其经过一路的奔波,总算是回到了沛县老家。这里的一切还是曾经的老样子,只是物是人非,令人不由得有几丝怀旧的感伤。
马车停靠在一个院门前,就是在这个院子里,这个院子里的低矮的石屋之中,那个吕雉整整生活了十几年。
审食其跃下马车,恭声的道:“吕后,已经到家了。”
那吕晴便是掀开挡布,凝望了一圈这里的一切,心里暗暗的叹息道:太穷了!这是吕晴最大的感受,前世的她生活在钢筋混泥土结构的高楼大厦之中,这种强烈的反差使得她自嘲的笑道:“还是老样子啊。”
审食其便是插话道:“是啊。多少年了,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呢。”说完便是扶下了想要下车的吕晴。
两个人站在哪里似乎感叹历史的沧桑一般,居然没有迈进一步。而就在这个时候,县衙中的官吏带领着官兵匆忙的赶来了。为首的那个县令脸色有点复杂,慌忙的上前探问道:“不知道两位是何方贵人?这里乃是汉王的故居。”
审食其也不隐瞒,“我是汉王的舍人,这位乃是当今的吕后,快点开门,我们要定居这里了。”
那县令听了,慌忙的拜倒地下,“死罪,死罪,此处我当整修一番才是,两位不如先到县衙暂居吧。”
吕晴便是微蹙眉头,摇头道:“到底开不开门?难道我连我家都不能进入了吗?”
吕晴生气了,那县令自然吓得不得了,这等人物他巴结还来不及呢。不料那县丞不屑的道:“两位口口声声说是汉王的家眷,可是据我所知,汉王的家眷可都是去了长安,不会冒牌的吧?”
那县令听县丞这般的说,当下更是吓得五内俱焚,厉声的道:“你小子怎么说话的?还不快点跪下。”
吕晴的到来可是替县令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一方面怀疑是冒牌的,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他们轻易的让他们进入,将来汉王追究此事,他的乌纱帽不保还要陪了性命,另一方面,如果对方是真的,让之进入,那就有点怠慢失礼了,所以那县令才想到让之暂居县衙好生的招待,然后传信长安以待音信的。
那县丞可以不听别人的话,县令的话还是要听的,当下也是跪倒地下了。
那县令这才忐忑的道:“既然两位决意进入,那么请稍等,容臣令官兵打扫一番,添置家具,可否?”
审食其便是劝慰吕晴道:“吕后,我们就暂居县衙吧。”
吕晴便是迟疑一下点点头,然后对那县令道:“明日我必定要回来。”
那县令感激的道:“那是,那是,娘娘的话就是圣旨,臣一定照办。”
县衙的条件也不是很好,不过那县令为了巴结,还是将所有的积蓄以及从手下哪里抠出来的积蓄准备了丰盛的晚宴,并且当夜令人将刘邦的故居给幡然一新。
吕后返居乡里的事情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立即就是传遍了整个沛县,所有的人无论是穷的还是富的都是前来巴结,吕晴不喜这些事情,都是统统的拒绝了,她本来只是为了安宁的生活而已。好在那县衙的官兵听从指挥,否则光是这些人的应酬,吕晴就很疲累了。
某一夜,那县衙的公堂之中,县令满脸的忧愁。
那县丞便是苦劝道:“老爷,这件事你不觉得蹊跷吗?这不合乎常理啊。”
那县令摇头叹息道:“我也是拿不准啊。”
“老爷别的且不说,你看那吕后像个不惑之年吗?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小姑娘一样,什么人才会越长越年轻?”县丞不满的道。
那县令浑身一颤,“对,肯定是冒充的。”旋即又哀叹道:“不行。这件事还是立马的通知汉王吧。这样下去迟早是个隐患。”
那县丞却是坚决的道:“老爷,我看就应该当机立断,将他们押入大牢之中。分明就是冒充的。”
那县丞这般的蛊惑,乃是看中了吕晴,想将之纳为妾。
那县令六神无主,“此事关系重大,整个沛县都是知道吕后返居故居了。不论真假,不可乱来,立马派人前往长安方为上策。”
那县丞便是点头称是,心里却不这般的认同。
那县丞退出了公堂之后,便是去见县兵总差,两个人都是看中了吕晴,又觉得绝对不会是吕后,所以一拍即合。
夜色深深,吕晴、审食其正下吕晴刚刚创立的楚河汉界的游戏呢,那县里的官兵便是纷纷的将这里包围了。当然这楚河汉界的游戏究竟是何人所创姑且存疑,不过吕晴本身就是穿越过去的,所以也算是带过去了。
审食其本来就是刺客的出身,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 便是知道出事了。当下脸色一变,“吕后,情况有点不对,让我来应付吧。”旋即拔出宝剑守护在房门之前,厉声的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那县丞与总兵哈哈大笑,总兵更是狂妄的道:“不要装扮了,你们分明就是反贼!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将他们拿下!”
“我乃是吕后侍卫审食其,你们这是造反!此事与诸位官兵无关,希望你们分清形势,不要误入歧途。”审食其毫无惧色的道。
审食其这般的一说,那些官兵果然是有点迟疑了。那总兵与县丞心里有点慌乱,当下便是齐声道:“已经接到长安的来信,说他们是假的。诸位不要害怕,将他们拿下!”
那些官兵一听,当下便是有了胆子,对着审食其包围而来。
此时吕晴忍忿不过,便是出了房门,气愤的道:“你们真的是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们就不怕被满门抄斩吗?”
那县丞哈哈大笑道:“不要说大话了。没有证据,我们不会这般的做的。是乖乖的跟我们走,还是让我们亲自动手?”
吕晴苦涩的一笑,小声的道:“食其,看来这一场流血不可避免了。”
眼看一场杀伐就要开始了,便是听到后方有人高声的道:“县令大人驾到!”
那县丞、总兵都是面如土色,看来此事做的还是漏了风声了,于是慌忙的拜倒地下迎接县令了。
那县令下了轿子,便是挑着脚大骂县丞、总兵,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吕后等人道歉,并且将县丞与总兵暂时免职,作为罪犯逮捕了。
这一场闹剧最终以县丞、总兵的失败结束了,为了防止此类事情的再次的发生,那县令更是派出亲信之人加强了守护。当今天下不是太平,不论任何的人伤害了吕后,这县令以后的日子都是不会好过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吕后的安全。从吕后来到沛县的那一刻,县令全家老小的性命就与吕后的安危联系上了。
这次事件之后,县令犹自后怕的不得了,将那县丞、总兵软禁了起来,几乎每一个晚上,那县令都要亲自的来巡逻一次。
吕晴、审食其下了一盘象棋,那审食其对吕晴可谓是佩服的无以复加了,“吕后,你自创这棋法,当真是微妙无穷。想必之后必定能大行天下了。”
吕晴只是笑笑,这其中的真相,她也不想多言,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项羽的那次遭遇,身穿红色兵服汉兵将她包围扬言戚夫人嘱咐要将吕后杀死,当下脸色有点难看的道:“恐怕不久长安就会来人要杀死我们了。”
审食其脸色大变,慌忙的问道:“这是为何?”
吕晴便是将之前的那次遭遇说知了审食其,审食其听了,义愤填膺的道:“没有想到这戚夫人居然是这般的歹毒心意。”
吕晴苦涩的笑道:“如今她凭借美色赢得了刘邦的心,正是如鱼得水的时候,且又生育了一个男孩如意,情况更是变得扑朔迷离了。”
审食其便是忧虑的道:“吕后,不如我们回长安吧。在汉王身边会安全一些。再说,我只是个舍人,我们终究不会有结果的。”
吕晴盯视了审食其良久,旋即悲叹道:“你我都是身不由己啊。如今我也算是遇上了项羽的处境了,这叫骑在虎背上,怎么会容易的下来呢?项羽选择了死亡以谢天下,可是我呢?”
审食其大惊失色,“吕后,你且不可步项羽后尘。你的身上肩负太多,你们吕家大大小小都是在身上了,还有刘盈、刘悦,一旦那戚夫人成了皇后,那刘如意坐了皇帝,吕家必定要惨遭灭门啊。”
吕晴浑身一颤,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她自己的生死早就在项羽自刎的那一刻她就看的很淡了,然而她肩负的这些生命,她又不得不正视!
吕晴便是来回走了一圈,当机立断道:“如今事不宜迟,此事需要速速通知我的大哥吕泽,让他带兵前来救我。我做一封信,务必要交到我大哥吕泽的手中。”
“吕后,我走之后,谁来保护你啊。”审食其有点不舍。
吕晴淡然的一笑道:“如果我不能等到你们来救我,我就被害死了,这说明是天意要让我死。没有什么遗憾的。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