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默语!你给本太子站住!”追出太后的暮云宫,玄骆忍无可忍地一个跃身挡在如兔子般逃跑的默语面前,喝道。
知道自己的功夫不如玄骆,商默语停下了脚步,无畏地抬眼看向玄骆,清澈的眼神表示出她心底的想法。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玄骆拍上额头,长叹一声:“你难道没有脑子吗?居然穿成这副德行跑到皇奶奶和母后面前跳那么火辣的舞蹈!你是生怕她们找不到好的借口将你逐出宫去,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拿到如意珠?我知道你行事多乖,但没想到离谱到这种程度!”
“喂!”商默语的火气也腾腾地蹿了上来,挥开他指点自己的手,大声冲着他吼回去,“你骂完了没有?!别以为你是太子,就该人人都让着你!我只是你的契约太子妃,人前装份恩爱,转身互不相干,你不会忘了吧?还是说,你真把自己当成我的夫婿?”
一语中的!玄骆脸上一讪,索性此刻夜深,光线迷蒙,才没让商默语瞧出他两颊染上难得一见的红晕。这丫头时时刻刻都将那契约二字挂在嘴边,令他着实气闷。
玄骆冷哼了一声,讥讽地说道:“笑话,本太子会看上你这样才貌双无的女子?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本太子之所以叫住你,是希望你记住一些事。以后做事动动脑子,要是自己没脑子就多问问别人,不要再做出这种令本太子蒙羞受辱的事情来!”
“哈哈!”商默语毫不客气地回笑了两声,“你以为是谁让我陷入这种尴尬局面的?就是你这位太子殿下啊!若不是你多嘴,在太后面前大肆夸赞,太后又岂会命令我歌舞助兴?!你就是罪魁祸首,还好意思责备我!既然话说到这儿,那我也不客气地希望你也记住一些事。以后,我们继续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六个月期满,你交东西,我走人,一切按契约来办!”说完,她一拂袖,将愣住的玄骆甩在身后,气呼呼地独自向偏殿走去。
玄骆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突然砰的一声,肉拳砸在了树干上,顿时皮开肉绽。该死的,为什么一面对默语,他就变得心浮气躁。
低着头,疾步行走,不知过了多久,商默语突然停下飞快的脚步,凌厉的眼神瞪向黑暗处的树林中。她脚尖踢上石头,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不知伤及何处,竟站不起身。
“你没事吧?”一道身影从粗壮的树干后掠出,来到她身边,心痛地关切。
商默语不回答玄敬的问题,只是冷冷地看了他好一会,然后慢慢起身踱起步来,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她猛然开口:“果然是你在跟踪我。三皇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默语自认不过是个平凡女子,不值得您如此厚爱。”
谁知,玄敬呵呵一乐:“我就知道你和皇兄的婚事有蹊跷,今晚总算被我探得。要是我将此事告诉父皇……”他故意停顿了几秒,将商默语忐忑慌张的心高高吊起,“不知道欺君之罪该判何刑?凌迟?绞刑?还是五马分尸……”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被外力撕成几片,商默语觉得颈后寒风瑟瑟,浑身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她不服输地与玄敬对视,强装镇定:“三皇子所说的,默语一点都不明白。我怎么就犯上欺君之罪了?默语嫁给太子殿下,便成了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又何来蹊跷一说?”
玄敬赞赏地瞧着她,索性将话挑明:“其实太子妃和静王妃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皇兄给你的锦衣玉食,我一样给得起。而且皇兄给不起你的,我也能给你。”
“你指的是什么东西?”商默语心中一凛,却不敢妄加猜测,怕惹来更多的麻烦,“再说,太子妃就是未来的国母,静王妃终究只是王妃,这其间根本是天差地别。如果只是为了这件事,我想没有继续纠缠的必要了。”
玄敬轻忽一笑,轻轻地吐出一句话,却犹如炸弹将商默语震得半天回不了神:“如意珠,其实在我手里。”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商默语激动地上前一步,紧紧握住玄敬的手腕,强势地命令。
玄敬对她无礼的举动并不在意,顺从地重复了一遍:“我刚才是说,皇嫂您想要得到的如意珠,其实现在在我手里。皇兄他不过是骗了你的,懂了吗?”
用力甩开玄敬的手,商默语仿佛一瞬间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腿发软地向后连退了几步,颓然地依靠在树干上,对玄敬刚才的话还是难以置信。她勉强收敛心神,严厉地望着他,谨慎地问:“既然你已经偷听到我和太子的对话,那我也无需再隐瞒。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何况我曾经查过,如意珠确实是皇上御赐给太子的宝物,关系到烛龙国的国运,怎可能在你的手里?”
“如果皇嫂你信不过我,”玄敬思索了几秒说道,“不如三日后,您到京城北边的冰湖旁的凌云寺走一趟,我自然会拿证据给你看,到时候你就知我没有骗你。不知皇嫂意下如何?”
商默语只觉得脑中如填充了一团浆糊般混乱:“这件事太过突然,我无法马上答应你。这样吧,如果我决定前去,便让吉祥去静王府通知你。今晚,还是让我好好将事情理顺。”
“也好。那玄敬就先行告退了。”说完,玄敬转身离去,脚步轻盈,似乎料定商默语一定非答应不可,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树林深处,无意间路过的林紫川正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正想将此事告知玄骆,可转念一想,心中却又有了别的主意。或许,这一次,他能来个一石二鸟。
回到朝霞宫偏殿,商默语合衣卧在床上,脑中不断地回想着方才玄敬所说的话。如果如意珠真的在三皇子手上,她又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