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在这间房子的最后面,离开前面看病的地方有一段距离。舒服的热水慢慢
地松弛一直紧张的神经,一种「溶化」的感觉一直在胸口酝酿。从胸骨正中往外
放射般扩散,让今晚卡在心里的烦闷一点一点的消失无踪。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这么「白痴」的去猜测,一个从未蒙面女子的来历。是因为
相信自己是小说中的人物,应该碰到许多巧合吗?
刚刚在光明新村的成功湖边,我望着夕阳西下,自己倒映在湖面那灰蒙蒙的影像
,又看着琼仪外婆的生日聚会,让我心中产生一些联想。
我之前想不起初见月珣时的熟悉感,不知道她像哪一个明星或是见过的美女,那
是因为她像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我自己。有时候人在追寻印象的过程中,最容易
遗忘的便是自己的面貌。
听月珣母亲在三角公园那边的街道上,短暂的述说自己和月珣的遭遇,也让我有
种熟悉的感觉。因为,我才在不久之前,也听小刘说过一次。
看到成功湖边的小型生日宴会,让我心中不断涌起在听小刘说故事时,讲到月珣
在小刘家的宴会上掩面而出的那一幕。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会让我今晚一直忐忑不安,是一种模糊却又实
际存在于心中的第六感,就象是一个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即使失去记忆,也可
以凭这种第六感闯出枪林弹雨。
我该去做,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好来到自己觉得可以找到答案的地方。
我不禁苦笑,难道这就是通灵吗?我已经踏上先知的道路?
「洗好啦?感觉不错吧。」师父笑着对我说。
「难道一切都在师父的计算之中吗?」想起师父摆在桌上的手套和口罩,心中不
禁浮起一个大问号。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跟你有一样的感觉罢了。」师父很肯定地告诉我。
「跟我一样的感觉?哪种感觉?」我看着师父问道。
「你慢慢就会熟悉和习惯,那是一种呼唤和背负。」师父背起双手转身走出。
我走出去,整个人都呆掉了。月珣和她的母亲早已经离开。
我本来以为她们一定会留下来,向我好好询问小刘的事情。没想到等着我的却是
人去楼空。
「师父,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看吧。」师父拿起桌上的一张便条纸递给我。
天与地本来就该分开。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生命,怎么有资格去要求幸福。
我拿着便条纸,不禁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