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一脸的恼怒回到了蓉斋。此时的杨蓉正在屋子里坐着,半天没有说话,一是伤感;一是内疚。
伤感的事情很多,这里的事情几乎没有一件事不是伤感的。内疚的事也是很多,刚才不该全部的吃干净,该给冰儿留点的。
自己还是杨府里的那个大小姐的脾气。一点也没有进步的,自从到了陶府以后,其实冰儿就是她最亲的人了,死生荣辱、患难与共。
没有人可以像冰儿对她这样了,此时的冰儿也就走了进来。嘟哝着嘴巴。
杨蓉看了担心的问道,“冰儿,怎么了?”
冰儿慢慢的坐在椅子上,道,“真过分啊?那么多的荔枝全部的给了玉兰堂,连丫环和小厮们都有,就是没有我们的份了。”
杨蓉瞬间的停顿,笑了笑,道,“冰儿,你是不是刚才去要荔枝了?”
冰儿努力的点点头,道,“都是奴婢不好了,要了半天也没有为自己的主子要来一颗的荔枝。”
杨蓉听到这里忽而笑了,继而满脸的泪水滑落,看着冰儿,抬起了她的玉指,摸了摸冰儿的脸颊,道,“你怎么这么傻啊?我们要是真的想吃荔枝不会亲自去南方采摘啊?为什么要受人家的凌辱,要那么一点荔枝啊?我刚才只是内疚你没有吃,所以故意的让你去要一点补上我的内疚,给你吃啊。”
冰儿笑了,捂住杨蓉的手,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脸颊,道,“主子,你真是太好了,其实我根本不想吃什么荔枝啊,只要我们的主子不吃苦,不受人家的白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杨蓉笑了,笑容淡淡,凄婉美丽。
冰儿注意着自己的小姐,她已经再也不是那个在杨府里飞扬跋扈的杨蓉了,她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容易受伤的善感的小妇人。
是谁?把她变成了这个样子呢?现实,现实中的爱情,使得她成了这个样子。
能配上你的人,真正爱你的人,就是你吃菜时他愿种菜,你买胭脂时他愿赚钱,你读书时他不练习武,你唱歌时他不唱戏。相配的并不是条件,而是一种心态。爱你,就愿意为你改。
这是爱的最简单的定义。而她的小姐和姑爷好像都不是这种,他们好像都越过了那种爱的定义,差着十万八千里。
此时的冰儿已经敏感的发觉了小姐的微妙的爱。
小姐和姑爷在怡红院的那次相遇就是一条相交线,那次是唯一的交点,而后越走越远。永无相逢之日。
看到冰儿也是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杨蓉笑了,慢慢的把冰儿拦在了自己的怀里,慢慢的,她生怕碰坏了她,这是她在陶府里的最后一块温暖了,她要小心翼翼的呵护她,让她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冰儿也轻轻地在自己的主子的怀里,她很想哭泣,但是她没有,抑制住了。
杨蓉忽而问道,“你看见了玉兰堂的那个女子了?”其实,虽说是杨蓉每次在饭桌上见到她,但是没有真正的细看过一次,更没有听到她的任何的话语。
冰儿认真的点了点头,挣脱了主子的怀抱,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主子的面前。杨蓉静静地看着她,知道她似是有什么新闻。不然她此时不会这么的安静。
“主子,你知道吗?我刚才听见玉兰堂的那个主子说话了。”冰儿的语气似是非常的吃惊。
杨蓉也是吃惊,不是为了那个女子说话吃惊,而是为了冰儿的吃惊而感到吃惊,她惊讶的问道,“怎么?你们对她的说话这么的吃惊吗?难道她平时的时候不说话吗?”
冰儿严肃的看着自己的主子,道,“小姐,你不知道的,我背地里听到了几个丫环的议论啊,她们在主子的周围很久了,都没有听到那个玉兰堂的主子说话啊。”
杨蓉睁大了眼睛,看着冰儿,吃惊的道,“哦?是这样啊?难道她不喜欢相公吗?”
冰儿听到这里,忽而的不吭声了,看着自己的小姐道,“他们俩谁喜欢谁,已经发展到了何种的程度,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我刚才听到了小姐还是叫他相公,心里酸的很,他那一点像一个老公做的事情啊?残忍的对待我们,还不如一般的陌生人。就算是当时我们用了一点点的伎俩进来了陶府,那也是因为爱呀。没有爱,我们何苦如此啊?再怎么着,他也不能对爱他的女人下手啊?毫无人性,反正我对他是一点的好感也没有的。”
听到这里,杨蓉瞬间的笑了,她知道冰儿此时因为花嬷嬷的事情对他有成见的。可是她也对他有成见的,当时的仇怎可忘记啊,不过怎么着他也是她的名义上的夫君啊。
冰儿看着她的主子道,“小姐,如果愿意,如果想提的话,请远远的提起他,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我和他不共戴天之仇,不管他是谁。”
杨蓉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淡淡的道,“冰儿,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提起了。”
杨蓉不再说话,她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花嬷嬷是死了,而且惨死在他的手下,是他亲自杀了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音容笑貌一直在她的眼前浮现,不见他的时候还好些,要是见到了他,她的心里就怦怦地跳个不停的。
像是一只小兔子在乱舞的。
那一刻,在怡红院里相遇的那一刻,说什么都是无法的抹去的。只因为相遇太美了,她恨他,她也爱他。这种矛盾的心情,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的。大概每个人都是每一个人都是高尚与卑鄙、善良与邪恶、谨言慎行等多种矛盾元素的综合体。
她杨蓉此时也是一样的,内心里充满和混合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
冰儿看着自己的小姐的样子,她清楚的很,最主要的就是她对于她的相公仍然的不死心,那个所谓的名义上的相公的幻想。
关于未来、关于很多,其实她冰儿依然了然于心。
这一晚,杨蓉的屋子里彻夜灯火,她一次也没有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闭上眼睛,总是见到花嬷嬷惨死的模样。
自从进了蓉斋她就是这个样子的,冰儿自是异常的担心,这次依然如此。
冰儿慢慢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玉兰堂,其实玉兰堂里也是灯火通明,好像没有睡觉的样子。
冰儿很是纳闷?这两人不是很相爱吗?这时候为何会彻夜灯火啊?难道他们不明白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吗?
此时,不止是这一晚,就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这里也是点着微微的灯。
自那次拜堂成亲,两人入了洞房后。胡媚还是一句话不说,什么也不说。既不拒绝也不反对。没有任何的意见。即使在杨氏没有参加婚礼的情况下,也是什么都没有说的。
好像结婚的不是她,而是其他的人一样,她似乎是麻木了一样。
这一切都与陶毅来说,都不重要,只要他的心上人不伤心、不拒绝,对于他都是没有关系的。
两人自婚礼上逃离,进了媚苑之后,其实关于听到那个杨氏离去的消息,陶毅听到了,但是他没有回头,只是拉着新娘子离去,好似是这一切都不管他的事情一样的。
晚上的时候,红烛在洞府里跳动,陶毅的心此时差点跳到嗓子眼上,他很激动,他的梦中人、他的日夜缠绕、魂牵梦绕的人终于到了他的面前,他的怀里。
他异常的兴奋。
她也不用掀盖头,她连盖头也没有戴,一张精致的不用任何粉黛的脸,在烛光的跃动下,如此的动人。
他这么多天来一直面对着这张脸,一直垂涎,此时终于可以得到了。
他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用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她没有拒绝,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他摸下去。
他把她拦在怀里,轻轻地剥去她的外套。身体里那件大红色的诱人的红肚兜此时衬着她莹白的皮肤裸露了出来。
他把她轻轻地揽在了怀里,那柔弱无骨的身子,慢慢的钻进了他的身体,他的手不停地在她的身上搜索着、轻摸着。直到摸到了她身体的柔软,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反应,继而是不能自持……
当他温暖而魁梧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体上的时候,那一种征服对方的感觉在蔓延着。
他的嘴急促着咬上她的脸颊和身体。
一阵狂风雨般的倾斜,他的身体达到了极点,他舒服了、畅快到了极点。
那一刻,他的身体舒服到了极点,好像是长这么大的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发泄了出来。
她小猫一样温顺的躺在她的怀里,面部红润,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滋润一样。他看着她笑了。片刻的沉默之后,他把她拦在了怀里,他的身体也慢慢的恢复了平静,舒服了很多的。
此刻,他慢慢的搂紧她,忽而一种淡淡的湿润上了他的手心。
她落泪了。
他抬起了身子,烛光下,看着她动人的脸颊。
“你不舒服吗?”他温柔的问着。
她没有看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躺着,泪水无声的滑落。
也许是小女儿的娇羞,他把她拦在了怀里,是紧紧地拦在了怀里。他要温暖她、征服她、占有她一生,让她不再哭泣,让她的泪水变作微笑的花朵。
第二晚、第三晚,陶毅像是永远有着发泄不完的能量一样,晚晚的征服她;晚晚的和她快欢,只是每次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是欢愉的,但是每次事后她都会落泪。
开始的时候他因为她是娇羞,后来就感到伤心。
一次,他从她的身体上下来之后,看着她忽而问道,“我亏待了你不成吗?我是不是哪里让你不舒服了。”
她只是静静地躺着,泪水无声地滑落,什么也不说。
两人只是疯狂,忘了外界所有的一切,即使是杨氏的葬礼,他们也没有参加。陶毅是知道而不去,在这里陪她,她是沉默。
不说话,也不表态。
好像这里的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也扯不上联系的。
两人在玉兰堂里过着暴风雨般的生活,外界的一切好像和他们永远没有关系一样。
只是陶毅自从把她接到这里,就没有听到她说过一句话,陶毅曾经无意之中在丫环们面前说起,道,“谁如果听到少奶奶说话了,并且记住了说话的内容,有赏。”
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的话语,这里的人记得清清楚楚,无论是丫环还是小厮们都记住了少爷的话。
这天在抬着一箱子荔枝的时候,这个玉兰堂的美丽的主子、仙一样的人物终于的发话了。
此时的丫环和小厮们就像是听到了天上的百灵鸟的叫声一样,心里兴奋到了极点。
当这个美丽的主子在后院散步的时候,这个漂亮而仙一般的女主子总是喜欢在后院里散步。
一群丫环们跑到了陶毅的面前,当时陶毅正在摆弄他的那些画,都是她的不同姿态的画像,这是的他不是临摹那些画,而是看着真人,自己的画出。
画出那姿态各异的美人图,一张一张,都是她的美丽而沉静的姿态。
陶毅刚刚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他们进来,道,“你们进来有什么事情吗?”
一个丫环似是大了一些胆子,她是春晓,她之所以大胆是因为她是媚主子的丫环,贴身的丫环。所以陶毅对她格外的看重了几眼,大概是爱屋及乌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