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穿越茫茫的古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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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文明曙光(九)

夜幕降临的时候,草地上满是篝火,少说也有百处,这样的景象可以让身处其中的人重新找到老酋长在世时候的感觉,那个时候,傍晚的篝火足以弥漫整个岷山崖壁,星星点点延伸开去,那样的场面十分壮丽。

夫人是下午的时候到的,夫人刚到的时候,部落里面很快就传出一条消息,说是在夜幕降临之后,所有部民都必须到草地上的篝火旁集合,聆听来自神的指示。

往常的时候,部落里面祭神的仪式往往都由酋长主持,而巫师则承担了通达神灵的任务,而目的无非就是祈福求雨之类的,而到了更加盛大的时候,部落酋长也会主持祭祀山川神灵和祖先的活动,那样的活动,部落联盟的酋长一般都会召集周围部落的首领和代表一同前来,光临这样的场面。可是自从蜀山酋长罹难,巫师们全都不知去向的时候,部落里面的仪式已经很久都没有举行了。

蜀山淇一向认为,神的意志是无比神秘的,人力既无法去认识,更无法去改变,所以他从来都怀疑巫术和祭祀的作用,也没有打算在部落里面举行这样的仪式,这使得对神灵无比虔诚的老蜀人感到出离的愤怒和不可接受。

夫人刚刚到来的时候,部落里面就要再一次举行这样古老的仪式了,部民们谁都不敢怠慢,在天黑之前就按照部落的秩序,早早来到了聚集地的中心集合,等待着仪式的开始。

祭祀的典礼一般由酋长主持,那些能够通神的巫师则往往被称之为“先知”,祭祀开始的时候,“先知”都会头戴部落中专门的面具,在篝火旁对着众人进行通神的表演。

三千多人的队伍聚集在草原中那么狭窄的地方里,夹杂在跪坐着的人群中的是团团篝火,场面颇有些壮观。甾坨和他的不到百位新招揽的兄弟姐妹都被众人围在了圆圈的中央,四周都是余旭和日麦的部民,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天已经黑了,仪式正式开始的时候,人们并没有看见应该出来主持祭祀典礼的联盟首领蜀山淇,而只有“先知”独自一人出现在最庞大的那堆篝火旁。

于是,众人的目光霎那间聚集在了“先知”的身上。

人们不禁惊叹,在篝火跳动着的火热灵光中闪现出来的瘦弱身影竟然是蜀山酋长本人。

人们看到“先知”带着巨大的木质面具,两只眼睛像两个黑乎乎的空洞,可怕的鼻子和巨大的嘴巴是用特殊的颜料画出来的,而头顶和脸庞上则横七竖八地插着众多长长的枯草和羽毛,样子狰狞而恐怖。

人们相信,在那巨大的面具下面,一定就是蜀山酋长。

蜀山酋长双腿略微分开,笔直地站立着,他慢慢伸出枯瘦如柴的双臂,高高举过头顶,那粗糙的皮肤、骨感的造型,足以给人某种无比原始的冲动,随之而来的却是由衷的敬畏。在这种敬畏的氛围中,部民们整齐地集体跪在了地上,而跪在前排的正是嫘祖夫人,以及余旭和日麦二位首领,一旁则是表情肃穆的藜穆,就连平日里对蜀山淇最高到恼火的甾坨也不得不完全屈从于这无比原始的神秘力量。

篝火燃烧得更旺了,火苗带着缕缕青烟,散发出隐隐的热量,蜿蜒着直冲天际,透过面具,人们看见蜀山淇垂着眼皮,闭目静立,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只见蜀山淇突然倒抽一口气,之后双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然后在空中挥舞着,神秘的仪式正式开始了。

蜀山淇的突然硬噎了一声,嘴里开始发出隐隐的怪声,也听不清楚那是什么,想必是神灵附体的反映,或者他的精神已经离开这里,进入了超然的彼岸世界。他不断打噎,排除胃气,这仿佛是止不住的噎越打越频繁,以至于他的全身都随着颤抖的双手和手臂开始抽搐了,那姿势也不像放意的做作,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表现。蜀山淇身上这种自发的抽搐,也许是某种神秘力量的效应,说明他已经进入了神巫之长的某种境界。

蜀山淇眼睛紧闭,浑身直颤。不一会儿,他把右手放了下去,而左手依旧指向空中,突然,他的左臂前举,五指分明冲着跪在前排的甾坨挥去。

接着,蜀山淇的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之间,他放开嗓子厉声喊道:“甾坨,你这人心术不正,当遭天谴啊!”

蜀山淇还继续满前咕咕,词句已全然听不清了。恭敬无比的部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惊呆了,而甾坨的身体就像是一团软肉似的,早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啊!神的指示,蜀山淇应该永为部落首领,任何人不得违抗!”

“遵命啊!”部民们此起彼伏地答应着。

“部落有大灾大难啦,这里已被戈基人包围了”蜀山淇又说,“你们蜀人,嗯,遇见了戈基人,知道吗,你们在和长着尾巴的戈基人作战,你们闯进了戈基人的领地,你们打不过他们的,你们已经输过一次了,漫山遍野的戈基人到了冬季的时候还会再来的。”

刚刚说完,蜀山淇已经滑倒在地上了。他口吐白沫,眼白翻出,神情可怕,在草地上不停打滚,已经完全进入了歇斯底里的自我催眠状态,拥挤的草地上已经没有地方足够他滚,连身体都已经碰到瘫软在前排的甾坨的脑袋,吓得他赶紧后退。

恐惧在部落蔓延,

“神啊!怎么办啊!”部民们的问话更像是哀求。

“去问你们的酋长蜀山淇啊!他都会告诉你们的。戈基人不敬天神,已经得罪了上苍,只要你们跟着蜀山淇,他们会遭报应的。”蜀山淇一边在地上抽搐,一边回答说。

“神啊!谢谢指点啊!”

蜀山淇的抽搐终于停止了,他长长舒了口气,声者在喉管里含糊滚动,又有些像野兽的低叹。他依然闭着眼睛,随后摸索着站了起来,重新摆出了之前双臂上举的姿态,慢慢苏醒了过来。

仪式结束了,部民们全体起立,仔细聆听酋长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