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静依心里大致有了数,想来这个彭巧儿定然是做了一些什么出格的事了!
“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看上了大哥?居然妄想着与大哥纠缠不清?还好大嫂是个精明的,否则,这成了什么事儿?”
“二嫂,你与我细说说,这彭巧儿如何与我大哥纠缠不清了?”
彭惠叹了一口气,“这巧儿也不知道是太笨,还是太聪明了!竟是想着与大哥先有肌肤之亲,再让大哥迎她进门!她也不想想,她这样做,最受损的便是她的清誉!再说了,大哥是什么人?如何能轻易就中了她的计?依依,不瞒你说,那日,自她和母亲一起来了候府看我,我便是对娘家的人们彻底寒了心了!母亲当初受了多少罪?被那妾室给羞辱成了什么样儿?父亲可曾替她着想过一次?可曾为她出头过一次?如今父亲有难了,便想起了母亲,让母亲来找我这个女儿说道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母亲的性子也太软了一些吧?这么些年受的委屈都忘了?父亲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她还没有看透吗?”
彭惠说着,眼眶便是一红,“我原本想着那妾室已经被发作了,母亲应该也会有好日子过了!即便是父亲没了官职,至少名下的产业也不少,田产庄子,养活一家人也是不成问题的。至少经过这一事,父亲知道该要对母亲有一分尊重了!可是结果呢?竟然只是想着借母亲的手来哄劝我,在公公婆婆面前美言几句!”
静依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二嫂,你已经尽力了!这日子怎么过,个人有个人的过法儿!你既然是管不了旁人,便只要管好你自己就是了。”
顾氏也是叹了一口气道:“依依说的对,你也别想太多了!现在你还怀着身子,可是不能太难过了。”
此时,崔茜茜看出了这边儿的不对劲,止了琴,走了过来,“怎么了这是?好好儿的,怎么就哭了?”
彭惠这一次却是没有要住口的打算,显然是觉得有些话总是憋在心里,太辛苦了些!“不怕你们笑话!我以前总觉得那名小妾太过出格儿!事事压着母亲一头。如今没了那小妾,我才知道,这如作俑者根本就是母亲自己!母亲若是能有婆婆这般地聪明能干,又岂会受那小妾欺凌?人家彭巧儿不过几句话哄着她,她便可以将我买给她撑场面的东西都给了人家!我算什么?我在这里为她干着急!为她抱不平!可是她呢?竟然是顺着那巧儿的话,我真的!我都觉得躁的慌!”
崔茜茜连忙劝了,“好了。别难过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她不是都已经走了吗?你若是看她不顺眼,打发门房一声,以后见有她,便将她给拦在了门外就是!何必如此难受?”
“大嫂!这件事儿,我一想起来,就觉得没脸见你!你可知道昨儿母亲来寻我,说是让我对婆婆说几句好听的,趁着现在我有了身孕,好提要求,让母亲做主将巧儿收到大哥房里做名贵妾!大嫂,我真的没想到,母亲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当时便恼了!苦口婆心的说了一通,也不知她到底是听明白没听明白。”
静依听了身子向后顷了顷,这样的结果,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了!这个时代的女子思想大多都比较保守,像是彭夫人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这也正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不过,所幸的是,她身边儿的这些亲人中,还是没有那般迂腐的。至少,母亲这一方面就做的非常好!
崔茜茜又劝了她几句,彭惠想着今日是来赴宴的,自己这般样子也的确是有些不像话,便止了哭,又说了些抱歉的话。一场小风波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果然一直到了午时,苏伟也没有来。因为都是一家人,便直接在听竹榭摆了两桌酒席,中间也没有用什么屏风隔开,倒是一番热闹。
用过午膳,众人便不肯再留,特别是杨海朋等人,不敢多留,一瞧王爷那有些黑乎乎的表情,就知道,是在赶人了。
“依依,累不累?”
静依摇了摇头,看着马车都一一远去,心里便突然觉得有些空,一转身,就只看见了一个元熙,心里突然就觉得少了些什么,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是有些不完整了!自己似乎是丢了什么!一种有些模糊的想法充斥着她的脑海。
元熙看她的眼神有些迷惑,将她抱起,“你没事吧?怎么了?”
静依摇了摇头,似是有些不舒服地闭了眼睛,“我想睡觉。”
“好,我带你回寝室。”
“不要!我要去听竹榭睡!寝室里太闷了!”
元熙微皱了皱眉,怎么回事?依依最近几日怎么这么反常?晴天也不在京城了,莫不是中了什么慢性毒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元熙自己就吓了一跳!想着问问依依到底是什么地方不适,低头一看,她似乎是睡着了!
元熙抱着静依慢慢地向着寝室的方向踱去,刚进了寝室没一会儿,静依便醒了,而且表情似乎是很压抑,声音有些无力道:“元熙,我不是说了去听竹榭吗?这里很闷!”
元熙本就在床边坐着看着她,见她一醒过来,便是这句话,二话不说,便将她抱去了听竹榭。听竹榭内摆了一张百方罗汉床,本就是上午准备宴会时,方便老太爷临时休息用的。如今倒是给静依用上了。
静依在这里睡的,倒还算安稳,一觉竟是睡了一个多时辰。静依再醒来的时候,便见元熙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怎么了?我的脸色不好吗?”静依边说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
“依依,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几天有些不对劲?”
“有吗?”静依想了想,“你这么一说,倒是真有那么一些。可能是因为前阵子太紧张了,突然一放松下来,就会这样了!你没有听说过吗?很多大将军在前线打仗时,身体就像是铁打的一样!可是仗一打完,接着就病倒了,而且常常还是病的很厉害!”
元熙一想,静依说的也对!以前他在北疆时,很多这样的将士,打仗时很精神,一闲下来,就开始这痛那痒的了。
静依揉了揉眼,“元熙,皇上快要下旨,让咱们回封城了吗?”
“快了吧!要是再不走,我担心咱们就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可是京中有变?”静依突然就精神了起来!她这一个细小的动作,倒是让元熙对于刚才静依的说法,毫不怀疑了。
“咱们的人发现,杨奇今天上午请了贤王去看戏。”
“看戏?”
“嗯,一出正妻妒嫉小妾,最后利用了另一名小妾成功地将那小妾害死,而后又将那小妾的孩子抱到自己的身边扶养,被人说是宅心仁厚的贤妻良母。”
静依听了,眼神一暗,“这么说,德妃对于当年之事,已是有些眉目了?如此说来,这是在故意地挑拨离间了?”
“贤王当场便怒火冲天,捏碎了茶盏,甩袖而去。”
“这一招还真是妙!”静依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这个消息,是你故意放给晋王,再让他出手挑拨的吧?”
元熙一挑眉,眼底的得意之色显而易见,“还是你了解我。不错!这个消息是我故意放给杨硕的。只是没想到,他们拖了这么久才动手!我原本以为这是一步废棋了,想不到,现在反倒是活了!”
“现在明王在朝中的地位颇有些尴尬,晋王这是想着乘胜追击了!只是不知道明王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最重要的是,皇上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