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手里拿着静依画的几张日出,苦笑不已!自己干嘛要提议让她画日出呀?现在可好!静依完全就沉迷到了作画中,把周围的一切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眼里除了她的画笔和宣纸,似是再无其它!
元熙看到在不远处翘首以待的众人,对初一吩咐了几句。
初一到了这足足有几十号正在围观的人群道:“大家稍安勿燥,王妃现在一心一意作画,不喜有人打扰。王爷吩咐了,还请诸位稍候。”
“初侍卫,我看王妃殿下不是画了好几张了吗?可否先拿来给我们一观?”付无双道。
欧阳信不知何时也是来到了人群中,拱手道:“初侍卫,可否将王爷所写的字也一并取过来。由我等瞻仰?”
“这!”初一有些犹豫道:“王爷手中的确是有几幅王妃画好的画,可是王妃似乎是有些不满意,正在重画。”
“王妃不满意的画,对我等而言,也是难得一见的精品!还请初侍卫上前给多说几句好话吧。”人群中又有一名学子道。
初一无奈,只好回去向元熙复命。
元熙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群,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画,“你说这是王妃不太满意的画?”
初一有些惊慌道:“禀王爷,属下当时只是想着推脱他们的要求,没想到,他们却说即便是王妃不满意的,也是佳作!”
“哦?他们当真如此说?”
“回王爷,属下不敢说谎。”
元熙看了看不远处的欧阳信,再转头看了看正在一丝不苟作画的静依,笑道:“很好,你这次倒是说对了话了。去吧,将这些拿去给他们一观就是了。只是要言明,这些画作,不可以弄坏、弄脏,让咱们的人拿着,由他们观赏就是。”
初一有些奇怪今天王爷怎么这么好说话,而且似乎是还夸了自己一句!
不过奇怪归奇怪,他还没有蠢到将这话说出来。
初一命几名侍卫将静依的几幅画纸展开,两人拿着一幅,共四幅。另有两人拿着一幅元熙刚刚写的字。一排人便在这人群前站定了。
“天哪!这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吗?这样婉约细腻的线条,柔和至极,可是这远处的峰峦叠嶂,却又是大气磅礴!若是没有个十几年二十年的功底,如何能做出这样惊世之作?”
“惊世之作?”一位不太懂画的夫人道:“我倒是不太懂,不过这画给人的感觉很美,很暖,好像,怎么说呢?对!就像是看到了这幅画,就看到了希望一般!”
一名文人道:“平王妃果然不愧是皇上亲口盛赞的京城第一才女!此等画功,画技,以及颜色上的运用自如,我等当真是自愧不如!”
另一名原本还有些傲气的年轻公子,在看到这一字四画后,也是惊的连连摇头,“一直以为自己才学甚高,现在得见王爷与王妃的这几幅力作,才知自己是何等的不入流呀!”
欧阳信细细看了那四幅日出图。这自右至左,四幅图的远山背景,仅从线条上看,几乎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日出的情景以及那云霞和远山背景的颜色!
第一幅画,并不见太阳,只见满天的火红云霞,远山背景似也是有些云雾缭绕。而天际之间,不过一道微微的金光细缝。
第二幅画,太阳则似是只露出了一双没有睡醒的眼睛一般,将遍天的云霞,映上了一层金光。
第三幅画,太阳出来了有一角多了。那遍天的云霞,此时在天际的连接处,却是有些金紫色的光茫。
第四幅画,太阳跃出了一半,火红色的云霞尽散,金色的光茫开始笼罩在了山峦之上!那远处的云雾也已是散去了一大半!
自诩才华横溢的欧阳信此时也是不得不服!这样精湛,准确的画技,可不是他能够作的出的!这四幅图,简直就是将日出的情景画出了个大半!
欧阳信一脸敬佩地看向了不远处,仍是弯腰执笔的苏静依,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若是猜的不错,她现在所作的,应该就是这日出的最后一幅吧!
这样惊才绝艳的女子!这样气质高华的女子!自己的确是配不上!
欧阳信转头看向正一脸宠溺地看着静依的平王,他的眼神里除了那深深的爱意,满满的柔情,欧阳信再看不出别的!此时,他才想起平王的那幅字,疾步过去一看,立时大惊!
欧阳信不由得出声道:“塞下秋来风景异,北疆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好词!好词呀!”欧阳信不由地拍手称绝!
这词中上片,写出了边境的荒凉艰苦,下片写戍边战士厌战思归的心情。这首词表现出作者平息叛乱、反对侵略和巩固边防的决心和意愿,另一方面,也描写了外患未除、功业未建以及久戍边地、士兵思乡等复杂矛盾的心情。
这分明就是平王当时身为六皇子时,身在北疆的真实写照!
若说那次欧阳信因为平王妃的一席话,而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那么这一次,则是深深地被平王的这首词给震撼了!所谓男儿当如是!这才是一个热血男儿该有的抱负和心胸!
欧阳信不由得又大声喝道:“好词!好字!好词!”
其它的文人学子,也是赞声不断!
这样壮阔,心系天下百姓的词,配上这大气磅礴却又不失温暖气息的画,真乃是一绝呀!
这边赞叹声不断,那边,静依也是轻吁了一口气,放下了画笔。
“成了!我的五幅日出连环图大功告成!”静依笑道:“元熙,真好!谢谢你陪我来,我好久没有画的这般的痛快了!真好!”说着,轻摇了元熙的胳膊道:“你答应过我以后还会陪我来的,说话可算数?”
海棠脸一红,有些发囧,想着上前提醒王妃,却是被元熙以眼神制止了。
并非是静依反应慢不知道周围有人。而是先前她一直是专心作画,任何的声音都是听不进去的。再者,她将画笔放下,大叫了一声成了的时候,人群中便马上鸦雀无声了!静依自是没有意识到不远处,还有几十号人正在那里观摩她的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