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边有个洞,只要我们钻过去,就大功告成。”
仔细观察了一下,我笑眯眯地道,那个洞不算大,幸好阿隐是小孩子,我也比一般人身材纤细些。
“钻洞……你要朕,我……钻狗洞?”
阿隐眼睛瞪大,像是不可置信地问道,我急忙捂住他的嘴巴,低声道:“这是最简单便捷的方法,所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嘛!”
死小子,要不是因为他,我也用不着钻洞,随便施展轻功跳过去就行了。
“好吧,那我试试看。”
阿隐一脸豁出去的表情,迅速地从洞口爬了过去,然后探出半个头来向我招手。
“行了,我这就过去。”
三两下也爬了过去,我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泥土,仔细看着里面的情形。那天人太多,根本就什么都瞧不出来,现在看看,倒也算是个清静雅致的所在。
“晓晚,你看那边有条小船……”
阿隐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眼尖地看到靠墙系着一页小舟,想必这御道里的花草,也是有专人看顾的。
解开缆绳,把船推到河里,一人一只桨,划了几下小船却只是在原地打转。
“行了,看我的。”阿隐突然夺过我手里的木浆,像模像样地划了两下,小船果然开始前行。
“划到那里,看到没,荷花开的最漂亮的地方……”
小声地比划着,我一脸兴奋地道,要不是怕被人发现,早就大声叫起来了。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荷花,当然还有这么多的金鲤鱼……
随便摘了两朵大的荷叶戴在头上,我拿出一根丝线,还有一根铁丝弄弯,上面还有刚在店里买的鱼饵,然后等着鱼儿上钩。
凭着手指对丝线敏锐的触感,当鱼儿咬钩的时候,我便迅速地提起,肥硕的金鲤鱼就甩着尾巴被钓了起来。呵呵,看来我的钓鱼技术真的很好,还有就是这里的鱼恐怕从来都不知道“人心险恶”,他们被那些宫人照顾的太好了。
不一会儿,居然就已经掉了三四条,随便编个草绳穿起来,正准备收工,却看到从刚才到现在都默不作声的阿隐正在……
“阿隐,你这样是钓不到鱼的啦!”
看到小鬼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忍不住笑起来,他手里同样缠着一根丝线,可是下面的鱼钩,可是直的,而且上面连鱼饵也没有船,这样怎么可能钓到鱼?
孰料,阿隐却认真地道:“昔日,姜太公在渭水垂钓,用的就是直钩,而且不放香饵,他可以钓到,为什么我就不能?”
“笨蛋,他钓的是人,又不是鱼。”
姜太公钓鱼的典故,我当然是知道的,可是却不适合放在这里,我们不过是想钓两条鱼而已。
“晓晚,说不定我也和姜太公一样……”
阿隐嘴巴动了动,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岸边有人喊:“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私自在这里钓鱼?”
脚步声紧跟着响了起来,我急忙催促阿隐:“快,快划到岸上去。”
船飞快地靠岸,我一手拎着鱼,一手拉着阿隐飞跑,觉得脚下渐渐像是升起风来,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用了轻功。索性运气飞过墙去,却已经到了城外。
拉着他再走的远一些,在一处草坪坐下来,没想到外面竟然是一小片树林,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阿隐,你去捡些木柴来,记住,要干的,还有不要跑远了。”
看他点点头,默不作声地开始捡柴,我立刻开始处理起那些鱼,剖腹去鳞,做的是得心应手,这都多亏了在山上的时候,师父对我的“磨练”。
幸好天气炎热,这树林又像是久没有人来,还是有许多枯枝,阿隐弯腰捡着,心里却还有些惊诧:“原来,晓晚是会武功的,而且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比那些大内侍卫差……”
那么,他之前就是在刻意隐瞒,越想心就越往下沉,脸色也不太好看。
“行了,够了,不要再捡了……”
看阿隐越走越远,怀里也抱了一大推枯枝,我急忙出声阻止。
“哦!”
阿隐木木地点头,依言走了回来,还是保持着沉默。
简易的烤架搭起来,摸出火折子点着枯枝,我看了他一眼,当然知道这小鬼在闹什么别扭。
“我会武功的事,确实是有意瞒着你。每个人都有很多秘密……”
没有解释,也不会辩白,我知道自己的防心是重了些,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阿隐自己不也瞒着我很多事情?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为什么看起来总是这么不开心……
“我知道。”
阿隐忽然抬头笑起来,像是想明白了,如果要一个人坦诚相对,自己当然要付出相等的信任。
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架上的烤鱼滋滋地响,开始飘出香味儿来,惹得我们口水都快要流出来。
“我那天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姓凤……”
唔,凤啊,确实很少见,因为是国姓嘛,只有皇族才姓凤……
“哦。”
我所有的心思都在烤鱼上面,熟练地给鱼翻面,生怕烤焦了。
“我说,我姓凤……”
阿隐又重复一遍,语气比刚才加重了些,眼睛里开始喷火。
“我知道了,你姓凤,我叫你阿隐,你的名字就是凤隐……凤隐?”
翻鱼的动作顿了一下,林子里除了鸟鸣,就只有滋滋的油花炸开,只是很短的时间,我又开始重复着手里的动作。
“我是凤隐,银罗国的皇帝凤隐。”
那郑重的语气,没有丝毫的骄傲,反而有些悲伤,望着他的眼睛,只让人觉得鼻酸。
皇帝,听起来真的是很遥远,可是面前这个小鬼我却已经渐渐熟悉,只不过是一时的讶异,他是不是皇帝,对我来说都没差。
“那,鱼烤好了,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微笑着把鱼递过去,我若无其事地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烤鱼还是趁热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