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是你的情人 (2)
残月回首四下游目，除了石笋之外，他没看见一丝人影。
“凤凰鸡真香，你要不要吃呀？”
残月对着烧鸡，还故意，将两片嘴唇碰撞得啪嗒啪嗒地响，像是馋极了。
根本没有看见有人，他在对谁讲话？
当然不是已成口中之物的凤凰鸡。
除了火堆里仍旧发出喀啪喀啪的声音，四下里一片静寂，残月的问话没有回应。
残月再道：“你不来我就要吃了！”
还是没有任何响动。
这回，残月提高嗓门尖着声音，做出温柔女人的调子，阴声怪气地道：“你就出来吧，其实，我早知道你在石柱后躲着……”
残月的话还没说完，石柱后果真闪现出一条人影。
残月的“霸王诀”已经练到第八重天，只要他用心倾耳，周围几丈内的动静根本瞒不过他，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青年，着一身来白的衣衫，长相轮郭分明，国字脸，虎目龙鼻，口大耳大，一身浩然正气，只有一只左手，手里持着一柄剑，右边的衣袖虚晃着，他只有一只手臂。
他二话不说就坐在残月对面，惊讶地看着残月手中的已烤熟的凤凰鸡，面上闪过一缕不可思议地表情，冷笑着道：“嘿！小兔崽子，你意敢背着我去捕杀凤凰鸡，上次我像拜菩萨一样，求爷爷告奶奶求着你和我一块去捕杀凤凰鸡，你不但没去，还到我房间偷我的点心，我刚刚出寨三天，你就……”
“我就一个人去捕杀凤凰鸡，太不够义气对不对？”残月忙接过话，咧着嘴笑道。
“那当然，我一直都很讲义气，不想你卑鄙无耻！”
他就是小贝贝克，三天前出寨，一会前才回来。
无论哪一次出门回来，他第一个要看的人就是残月，不管多么匆忙，三年来一直如此。
残月眼皮一翻，似乎在努力在大脑里搜索以前和小贝贝克共过的事，忙道：“哼，我怎么可能有你卑鄙无耻，你上吹个鸡瓜都不留我一半，吃得一干二净……还有，那一次我在后崖拉屎，我等了一个下午你都没有给我送手纸，害得让曼姑娘看见我的屁股……。”
想起那一次没有给残月送手纸的事，小贝贝克亦笑，为此，残月还闹着跟他打了半夜的架。
小贝贝克看着凤凰鸡，赞声道：“真是长大了，烤得真好！”
残月道：“是不是讽刺我，我知道你烤得的凤凰鸡最地道，女王最喜欢吃！”
残月的话倒是真的，虽然说小贝贝克只有一只手，但任何事在他手里都干得绝对漂亮，他烤得凤凰鸡不流一滴油，看上去就好像还是刚去毛的活物，然而，鸡骨已碎，鸡肉新鲜。
“是送给女王吃得吧？”
小贝贝克轻轻地问，脸上还向残月挤出一缕神秘的笑容，目光中同时涌现羡慕的神色。
残月淡然道：“她不配吃，送给你的！”
小贝贝克再次神秘地笑，道：“你会为我去崖壁上拼命？”
残月道：“你不是常常为女王到崖上拼命吗？”
小贝贝克闻言，面也忽沉，他的确常常拼命地捕杀凤凰鸡，可是，当他和女王在一起时，她似乎并不高兴。
他知道，女王和残月在一起时就不一样，她不但显得很快乐，而且总有一股涌动的激情。
残月用纸叶将烤好的烧鸡包好，然后忽地将凤凰鸡扔向小贝贝克。
“呼——”包好的凤凰鸡带着强劲的劲力，磨擦着空气而发出嘶嘶声，直线射落向小贝贝克。
“你——”小贝贝克非常地惊讶，不得不疾伸左手。
“啪——！”小贝贝克一手抓住凤凰鸡，强大的劲力让他坐着的身躯一个趔趄，差点没有仰面摔倒，但也吓了一跳。
小贝贝克坐正了身，呈、吁口气盯着残月道：“臭猴子，能量又有长进，你还是乘热将它送到女王那里吧！”
说着，小贝贝克又将凤凰鸡扔回去。
残月接住，但又马上扔回去道：“我是为你才捕杀凤凰鸡的，你想赶人情，你就送去吧！”
残月的言语很果断。
小贝贝克再次接住凤凰鸡，不相信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残月怔住，道：“这……我当然知道，我能感觉到你今天会回来。“
小贝贝克似是很满意地微笑道：“我相信你……，可是，我们按老规距，谁胜谁就支配这只凤凰鸡！”
他们之间的老规距就是打架，他们两人时常为一个鸡翅或是一块山芋就动手打回，他们的约定是“王者天下”，败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吃下鸡翅或是山芋。
小贝贝克很“狠毒”，他出手又快又狠，既绝又狠，每次都是残月流着口水看他吃东西。
小贝贝克从不让残月。
“好！老规距，一招定胜负！”
提到老规距，残月就来气，几乎所有的混混少年们都知道他在小贝贝克面前的“耻辱”，别人经常拿他的“败绩”耻笑他。
残月弹跳起来，极不服气地打量着只有左手的小贝贝克，然已不敢放松警惕，他深知，小贝贝克的“左手剑”已出神入化，登峰造极，每当他的剑划出时，只见漫天魔剑雨，却看不到真正的剑在哪里，虚实难分，制人于不意。
小贝贝克亦笑着站起来。
小贝贝克的笑容被寒冷若霜的面孔吞噬时，他手中的凤凰鸡突地徒空飞起，直射高空。
早已熟透的凤凰鸡当然不会飞，小贝贝克躯体暴射出来的真气，足能让身上的一切都能飞。
小贝贝克抽出他的剑，剑身与剑鞘擦出刺耳的响声时，他整个人已疾弹而起。
第一次和残月打架都是他先出手，而且出手的速度比声速还快，至于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剑身如水，映射着只露出半个脸庞的落日，横空疾扫，剑芒如雪，堆涌扩散，剑气如涛，暴涌残月的时候，一柄剑在顷刻间变成无数柄漫天皆是，将残月罩身其中。
哼！又想欺负我是不是？
想划破我的裤子，没门！
十天前，残月和小贝贝克在饭场当着众混混少年的面为争一根豆腐丝打架，可气的是残月不但失败，裤子还被小贝贝克的剑划个大洞，幸好残月那天早晨起得早，迷迷糊糊中穿了两条内裤，否则，不把混混少年笑死才怪！
看今天小贝贝克的架式，似乎又想残月出丑，残月条件反射似地摸了一把裤子，心里一惊：遭了！这这回想起今天早上起晚，尿急时竟没有穿内裤便跑进“梁山水泊”，后来居然忘记穿上内裤。
要是让小贝贝克知道自己没穿内裤，再闹一个满城风雨，自己死都没脸见人，怎么办？
本来，残月早已做好心里准备输给小贝贝克，他之所以想让小贝贝克把凤凰鸡送到“女王”那里，因为残月三年前便已察觉，他喜欢她。
喜欢一个人不容易，爱一个更不容易。
三年来残月经常找些理由凑合他们，他估计小贝贝克今天回寨，便对“女王”说要送给他一个礼物，其实他的目的是想捕杀一只凤凰鸡，烤熟后送给“女王”，就说小贝贝克已经回寨，还烤只凤凰鸡送她吃。
目的很简单，残月只想自己的辛劳来为小贝贝克赶个人情，他用心良苦！
小贝贝克比他估计中回来得更早，让他自己把凤凰鸡送到“女王”面前，当然最好，最好！
现在残月只想一个问题，“最好”不能让对方划破裤子看见自己没穿内裤的屁股，冲吧！
残月若鹰突起，弯刀旋出，顺着刀气在漫天的剑影中穿梭，为了不再出丑，他集聚能量，发出近七成的能量。
“刷——”断锦裂帛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小贝贝克和残月双双落地，疾射高空的凤凰鸡亦由空而降，习跌落下。
残月的面庞一片惨白，他本来精亮的眼神黯然失色，一片落寞，他为自己胜利而落寞。
三年来，残月自己早已记不清和小贝贝克打过多少架，这是他第一次胜利。
胜利本来应该高兴，但残月的胜利是意外的，他的刀弄破小贝贝克的衣襟，还差点伤了小贝贝克的皮肉。
残月恨恨地瞪着小贝贝克，他知道他故意败在自己刀下。
凤凰鸡快降至地面时，残月一把将其抓住，小贝贝克欣然对他微笑，似乎在给他勇气。
残月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他非常生气，然而他已走得走老远，还听到小贝贝克在他身后喃喃地道：“我知道……飘喜欢和你……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残月脚步挪得更快。
残月将凤凰鸡送到“女王”面前，夜幕已开始降临，他对“女王”说；是小贝贝克捕杀的凤凰鸡，他只是拿小贝贝克的辛劳赶人情。
残月没有在“女王”那里多留一刻就走了，他说他还有急事。
“女王”将整只凤凰鸡都吃进肚里，她知道那不是小贝贝克的手艺，她非常地激动，残月能为她不顾生命的危险去捕凤凰鸡，她岂能不激动？
但“女王”绝对不知道，残月的用心和他与小贝贝克之间的插曲。
“女王”亦开始着手为残月准备一份“礼物”。
残月的的确确像是有急事在身，平日里和混混少年们一起用餐时最喜欢说笑的他，今晚扒饭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小贝贝克找他说了好几句话，他都爱理不理，吃完饭连碗都不洗耳恭听，扔给小****头代劳，飞快地离去。
小贝贝克以为他还在因为下午的事生气，见他一声不吭地走了，朝着他的背景大声叫道：“操！看你熊样，跟个大姑娘似的，我保证你嫁不出去！”
小贝贝克的话刚落音，饭常里就引发一阵哄然大笑，只有小****头不笑，大概只有他知道残月何以匆匆忙忙。
残月回到居所换了夜行装束，准备一番后，就出了门。
夜色黑沉，整个贞洁寨淹没在夜色中。
残月就如烟似的闪进一个石窟里，黑漆漆的石窟，温如暖室，热气腾腾，地泉溪流，叮咚有声，不成形的石柱顶着洞顶。石板上长满青苔，绿色茵然。
残月对此石窟非常熟悉，还是他发现这里有温泉流出，以前他经常偷懒，一个人悄悄地跑到石窟睡大觉，但自从曼姑娘参加他们的队伍，在石窟前面为曼姑娘盖了一处居所之后，因男女有别，他已好长时间没来这里。
只见他轻车熟路地走到石壁前，“葱！”地一声，人如燕飞，落到壁顶一个只能容他窝身的石穴里，这石穴距离地面六七丈，加上青苔四周覆盖，又有葛藤，处于阴暗角落，洞底之人纵是仰视亦不能发现。
残月以前常为自己这一惊天发现而骄傲，他再次躺进石穴里，不时地将目光往洞口扫来扫去。
残月此来何为？
如此夜黑，他绝不会来此偷懒睡大觉，他有他的目的。
一个时辰过去，就在残月快要睡觉的时候，洞窟外突地有了动静，紧接着有人端着水晶灯走进来。
明亮的水晶灯，灯光莹亮，光芒四散，驱逐了石窟内黑漆漆的浓黑，落叶可见，落针可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