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时,芙姑娘干咳了两声走上前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实在不好意思,可是你们说的,我完全听不懂。”
“对了,芙姑娘,你此番来可是有什么事?”昀朔擦了擦眼角,状似无事的说道。
点了点头,芙蓉看向了浅朵儿,“那套骑服我已经做好了,昨日里交给了王妃,今日前来,是想看看郡主上身以后的效果。”
“做好了?”昀朔回首挑眉问道。
浅朵儿点头,早已让郡主府的丫环从马车里端了过来,将盒子端到她面前打开,真心称赞,“芙姑娘的手艺确实是首屈一指,我看了果然是漂亮的,郡主你穿上只怕是更加飒爽无双!”
将衣服展开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真是极为合身。
不过昀朔也只是一瞬间笑了笑,然后又怅然若失,“又有什么用。本来这衣服,便是想穿给他看的,现如今,衣服有了,可他……还有什么用!女为悦己者容,人已非,物是只不过徒增伤感。”
长长叹了口气,抱着衣服竟是发呆起来。
“郡主将要大婚,怎么会没有悦己者呢!”芙姑娘向前走了两步劝说道,“四王爷文武双全,正是天下女子趋之若鹜的对象,郡主聪慧美貌与王爷可谓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一对,郡主应当开心才是。”
昀朔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讽刺的一笑,“郎才女貌,珠联璧合?鬼才稀罕!”
“昀朔!”明逍麒低斥一声,谴责她的口不择言。
其实他也是为了她好,浅朵儿明白,可他这一声接的恰恰是芙蓉的话,这就让浅朵儿感觉是在维护芙蓉才训斥昀朔的,更加不舒服了。
“昀朔说的没有错,即便他有天大的好,可不是心上的那个人,又有什么用!”她似乎也在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可昀朔,若是心上的那个人心中根本就没有你,惦着他,也不过是自寻烦恼而已!”
她或许是在说给自己听,可听在昀朔耳朵里就是另一番感受了。
昀朔立刻很紧张的抓住她,“朵儿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是不是子轩他……你见过他了对不对?你骗我,你已经把信给他了,他根本心里没有我,是不是?”
没想到这番话会引起她那么大的反应,浅朵儿连忙摇头,“不是,你别多想!那信还在我这里,我也根本不知道你信里写了些什么。至于凌子轩,我是去看过他,不过并没有提你的事,他也压根不知道,你放心好了!”
看她不像哄人的样子,昀朔这才放下心来,只不过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事已至此,他若心中没我,也便让我死了这条心,他也不必来为我的事烦心,这样其实也好,也好!”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事情一切还未成定论,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不过是于事无补。”明逍麒是训斥的口吻,不过谁都明白,他是很关心昀朔的,“大家都在帮你想办法,你若自己这样东想西想的,弄垮了身子到时候有办法也不行了!”
“会有办法吗?”仰起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个救星一样,那眼神,让人看着都不忍心。
“会的!”认真的点点头,明逍麒很肯定的说。
昀朔深吸了一口气,“好!我不乱想了,我听逍麒哥哥的!”
看着他们说来说去的,芙姑娘开口道,“恕我直言,昀朔郡主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而那个人……并不是四王爷?”
“你想说什么?”昀朔警惕的看着她,毕竟对于她来说,芙姑娘不过是个给她做衣服的外人,而这件事,说起来非同小可的。
“郡主不要多虑,郡主和四王爷大婚的事,我原本也知晓一二的。”看到她戒备的神态,芙姑娘解释道。
明逍麒在旁道,“是的,宫中的采办毕竟不那么全,有些还是需要到民间去办的,所以,总会有一二人知晓。”
“那不是知道的人更多了,皇上更不会收回成命了!”本来已经恢复了点的心情又暗淡下来,她的一张脸都垮了下来。
“也不尽然。且不说还没有下圣旨,古往今来,颁下圣旨之后又改变的,也并不是没有先例。”这次,是芙姑娘再说,一脸笃定的样子。
这让昀朔重新燃起了希望,“你这么肯定?”
“我不是很肯定有几成的希望,但是如果郡主自己都放弃了,那就一成的希望都没有了!”她如实说道,“更何况,王爷和王妃都在帮您想办法,您自己要是都不抱希望了,他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昀朔沉思着点了点头,又抬起头看看明逍麒和浅朵儿,“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
“傻丫头,你本就是我妹妹啊!”明逍麒伸手刮了下她的鼻梁,逗得她终于有了笑颜。
“好了,也别在这站着说话了,到我这里可不比齐王府。我这儿虽不说应有尽有,但起码好吃好喝的还是少不了的。”促狭的朝浅朵儿挤了挤眼,然后道,“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把这套骑服换了就来!”
三人依次就坐,丫环陆续将点心和茶水奉上。
浅朵儿兀自吃着点心,身旁的明逍麒倒是只喝了口茶,好在这次没再一直把目光落在芙姑娘的身上,这让她的心情好多了。
不大一会儿,昀朔便从后堂再次出来了。
换上了骑服的她少了几分小女儿的娇媚,多了几分英姿勃发,看上去很是帅气。
经过改装版的古代骑服因为用料与现代不同,更为飘逸一些,不过收口处做的还是很细致的,不至于好看而不实用。不过她只穿了衣服出来并没有换上靴子,这让浅朵儿觉得缺了点什么,“昀朔,为什么不连同靴子一起换上?”
“我想留着等骑马的时候再换。”昀朔回答道,似乎有点不舍的样子。
芙姑娘拍了拍手掌道,“果然是极美!这衣服王妃设计的美,郡主穿着更是美,这么美的衣裳出自我的手,也算此生无憾了!”
“你还真谦虚,若是没有你的巧手,便是有姐姐的创意,我想穿也穿不了啊!”昀朔笑着说道,自己转了个身,也是很满意的。
“可若是没有王妃这么好的想法,便是任我有天大的本事,也做不出来啊!”笑着看了看浅朵儿,一脸的真诚。
明逍麒开口道,“好了,你们也别再让来让去的了,夸的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总之,想法好,手工好,人也更好!行了吧?”
可昀朔却不依,“逍麒哥哥,你这可是各打五十大板。太狡猾了!”
一旁的芙姑娘笑了起来,“王爷这是在做老好人,和稀泥呢!”
相形之下,显得浅朵儿过于沉默了,一直是他们在说笑,她只在一旁没有做声。昀朔也注意到了这点,“朵儿姐姐,最要好好谢谢的就是你了!若不是你,就没有这么漂亮的衣服!”
她这么说,浅朵儿倒是有一点惭愧的,毕竟,做这骑服的初衷不过是为了赚银子,也不是真心想送她套衣服,虽然说后来有所变化,但是起初毕竟不是诚心的。
“也不用客气,我不过是给了点小主意,别忘了掏银子的正主儿!”说着,瞄了明逍麒一眼。
昀朔也随她看向明逍麒,咯咯笑了起来,“是,要多谢我的‘小气’哥哥!”,这次故意在那两个字上加重了音。
说笑间,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先依次行了礼,然后才道,“郡主,皇上召您进宫。”
不过一句话,昀朔的脸色霎时变了。
她面色苍白,不过还是稳住自己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我马上就去。”
“昀朔……”看她摇摇欲坠的样子,浅朵儿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
她却摆了摆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对不起,我要先失陪了。只能先恭送你们,咱们改日再聚了!”
“父皇这时候召见你,未必是为了大婚的事。如果真的为了此事,就不会临时召见,而是早就预备好了。放心点去,别想太多。”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明逍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俨然一副大哥哥的样子。
芙姑娘也道,“虽然内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郡主,你自己一定要坚信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昀朔点头,微笑着说,“瞧你们,我不过是入宫一下而已,皇上嘛,我经常见。干嘛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改天我还要去找你们玩呢!”
知她是做出轻松的样子好不让他们担心,不过这事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也做放轻松的样子,不给她太大的压力。
离开郡主府上了马车,再次陷入尴尬的三人境地。
好在这一次并不像来的时候那样,明逍麒没有再对芙姑娘一直献殷勤,而是沉默的闭目养神,芙姑娘只是浅笑的看着她,可现在那笑容在她眼里颇有些刺眼的。
她搞不懂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两日,就好像认识了两年一样,无论眼神、举止,都不正常的让她想要抓狂。
马车在齐王府门口停了下来,可明逍麒却没有下车。
浅朵儿甚至连问都没有问,她知道,如果他不下来,肯定是要送芙蓉回瑞祥芙。没有先送芙蓉,反而是把她这个正妃先放回王府,若说是偷情,也未免偷得太光明正大了。
切,谁让人家是王爷呢!即便他想娶回来做妾,自己也不能提出半点异议。
心里不痛快,也没有多说什么,下了车便转身往王府内走去,连半句客套话都不屑多说。
明逍麒却也没多问,倒是芙姑娘在身后欲言又止,本想道别的,可看着人家根本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要说的话便绕在嘴边打了个弯又咽了下去。
看着浅朵儿负气的背影,芙蓉的唇角微微勾了勾,转头看向明逍麒道,“王爷,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王妃好像生气了呢。”
一直闭目养神的明逍麒连眼皮都没有动一动,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随她!”
芙蓉便不再多言,放下车帘坐回车内道,“走吧!”
一直月上三竿,明逍麒还没有回来。
浅朵儿有点恼火,也更恨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在这里等他。
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爱在哪里过夜就在哪里过夜,自己干嘛像个小媳妇一样,可怜巴巴的守着门槛望穿秋水!
可是,可她还是不争气的坐在明逍麒的房内,时不时站到他的门口,踮着脚尖往外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这么晚,他若回来了也一定是回自己的房间,肯定不会去她那里。所以,她就来到他的房间守着,从傍晚一直守到了现在。
经过之前经历的那么多事,她以为自己不说完全了解他,至少也算了解了大半吧。可是,可是不过一两日,她居然又糊涂了。
她以为他们虽然没有说开说透,但彼此的心灵间应该已经有了一种默契,而她甚至以为,他是爱她的。
可是,可若是爱,为什么不过两日就会转而对另一个女子大献殷勤,当着她的面眉目传情?可若是不爱,那先前那些患难与共同舟共济又算什么?
守在这里,或许也是想问一个明白,想给自己寻求一个心安!
只是,只是到现在他还没有回来。他在哪里?是留在瑞祥芙了吗?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答案?
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竟然泪流满面。
以至于泪水模糊了视线,恍惚眼前有个人影依稀朝她走来。
是他吗?是他回来了吗?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再睁开眼睛,明逍麒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他……终于回来了!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伸手去抓,生怕是抓了一个空。好在,好在伸出去的手落入了一双温暖的大掌中,告诉她,那不是幻觉!
明逍麒颇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么晚了她居然还在,而且还是在自己的房门口,泪容满面的样子吓了他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他轻蹙眉头低声问道。
听到他的声音,浅朵儿才确定自己是真真实实的看到了他,并不是幻觉。也正因为如此,才把她的理智重新拉了回来。
从他的手心里挣脱出来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没什么,风大,眯了眼!”
说着,还装作真的风很大的样子使劲揉了揉眼睛。
风大?!明逍麒狐疑的看了看院子里纹丝不动的树,并没有拆穿她的窘迫,“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浅朵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不但没睡,也还没回。”
声音里有浓浓的酸味,掩饰不掉的。
明逍麒先是一怔,接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道,“你难道是在等我?”
“我才不是……”话没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睁着眼说瞎话,转而道,“对,我就是在等你,不行吗?”
她这么一反问,倒好像他没理似的。明逍麒笑起来,“行,当然行!”
他温暖的笑和包容的话语让她觉得,那个熟悉的明逍麒,那个会跟她吵架跟她抬杠跟她斗嘴,也会宠溺她的相公又回来了。
“你回来了,我回去睡觉了!”她不知说什么好,突然发现自己这样傻傻的在他门口等他回来,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他不回来,自己空等一夜为了什么;他回来了,看到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又好到哪里去!自己这是怎么了?!
“别走!”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牵制她动弹不得。
“你放开……”她挣了挣手臂,只可惜挣脱不开,反倒被他往他的方向拉过去一些。
不但没放,反而手上一使劲,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着,“你一直在等我,怕我不回来吗?”
浅朵儿没有说话,只是心跳得很厉害,整个人动弹不得。
“谁管你回不回来,你爱去哪自去哪,也随你!”这话明显是赌气白天他说的那句,“随你。”
明逍麒自然不可能听不出来,不但没有生气,反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声音暖暖的吹拂在她耳边,“真的都随我?”
怎么听都透着那么股子邪乎劲儿!
这种温暖却让浅朵儿愈发觉得委屈起来,推搡着他,“你不是眼里都只有芙姑娘吗?我都随你去,爱怎样便怎样,你想娶回来做妾也行,大不了我把王妃的位子让出来,何必在这里与我纠缠不清!”
说着,眼泪已经吧嗒吧嗒大颗掉落下来。
他连忙用手掌去替她拭泪,可是却越拭越多,手心里都是湿湿的,“说的什么傻话,谁允许你让王妃的位子了?齐王妃的位子是想做便做想让便让的吗?你把王妃当成什么了,谁都可以做的,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
虽然口气温和,但是语气却是极严肃的,顿了顿接着道,“还有,我记得我曾经说过,绝不纳妾!”
“我知道,舍不得银子嘛!”她抽噎着说,还记得当时自己那个无语,“可芙姑娘没准能给你赚不少银子呢,她那么心灵手巧,又有自己的绣坊。”
“当时或许是舍不得银子,不过现在……”他伸出食指轻轻挑起她小巧的下巴,“现在,是为了你!”
“我?”微微皱起眉,并不是很惊喜,而是很意外,若在遇到芙蓉以前,他若这样说,她或许还有几分信,可是他最近的表现……
“我也不是瞎子,你喜欢谁,我还是看得出。”鼻音很重,已经止住了眼泪,可眼睛还是有些酸涩,胃里更酸,酸得她浑身上下都难受。
明逍麒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平时挺神经大条的,可现在怎么揪着不放了,使劲的钻牛角尖。难道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对他还是不信任吗?她对自己就那么没有自信吗?区区一个芙蓉,几日光景,他心里的天平就倾斜了?
“真的看得出吗?”压低头,他更加靠近了她一些,眼睛仿佛有蛊惑的魔力,“有些时候,是要用心看,我想……我教过你的……”
最后的尾音在唇畔间消逝,他再度吻上了她的唇,只是这一次,格外炽热。
之前他们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亲密接触,只是每一次他都是略带惩罚性质的,这一次,他却是全情投入,认真的品尝着她的甜美,也让她感触他的心!
眼看着他吻上来,这一次不是措手不及也不是茫然无措,但她一点点都不想躲开,迎上他的吻,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双眼,在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至少此刻,那双似乎永远也琢磨不透的眸子里只有她,再无其他人。
许久,他才结束了这绵长的一吻,看到她清润的眸子里氤氲着淡淡的水雾,看上去格外惹人心疼。看来,她是真的有点伤心了!
这个发现,让他怜惜却也开心。如果她伤心了,是不是说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重的?
“我知道这两****心里不痛快,不过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还记得太子吗?还记得李京一案吗?那些只不过是权力斗争中的一小撮,朝堂之争远远要比你想的复杂的多。”顿了顿,可能发现自己有些偏题了,接着道,“过些时日,你便会明白的。相信我,不用很久!”
他说的如此铿锵有力,可是……可是让她怎么相信?
一番话说下来,她却只觉得更加迷茫了。
他和芙姑娘之间的事,怎么又扯到了政治斗争上去了?芙姑娘难不成还有什么大背景不成,不过一介绣坊的裁缝,能复杂到哪里去?
但是,他也没有必要胡说来哄她。如果他真的喜欢芙蓉,大可以堂堂正正把她娶进门,又何必编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口口声声让自己相信他。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无论你对芙蓉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我只想提醒你,别忘了昀朔的事。”收整起自己凌乱的心情,最重要的还是先以大事为主。
“傻丫头!”明逍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突然伸出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当然不会忘了昀朔的事,父皇已经同意出猎的事,最迟估计后日就动身了。”
在他轻轻一声“傻丫头”的时候,浅朵儿鼻子一酸,差点要落泪。不过终究是忍住了,点头道,“即便出猎,你真的有把握能让皇上在这段时间改变心意吗?这不过是缓兵之计,若是不能让皇上打消念头,这圣旨颁不颁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一次,不但要让父皇收回成命,还要让凌子轩不再逃避自己的感情!”他淡淡说道。
浅朵儿仰头看着他,面前这个男人如此高深莫测,似乎在他手上就没有什么难题,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计划,可是,她却愿意相信他真的有能力有办法。
“夜深了,睡吧!”牵起她的手走到床榻边,开始动手解衣衫。
不知为什么,浅朵儿忽而就红了脸。
他们是夫妻,也早已同塌而眠很多次了,可是却从没有越雷池一步。而且每一次,都是在她的屋子里。在他的房中,还是第一次。
已经脱掉外衫搭在一旁的明逍麒,一转头看到她还是穿着衣服没动,笑道,“怎么,还要让我帮你脱吗?”
这下,她的脸更红了。好在夜色掩饰下,倒是不太看的出来。
“我……我想,我还是回房睡好了。”她不自在的说着,转身想要回自己房间了。
今天实在是太鲁莽太冲动了,居然主动跑到他的房里,巴巴的等他回来。这算什么,主动送上门吗?想想他们也有好几天没有睡在一起了,还真有点想念他温暖的怀抱。
哎,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在心里低斥自己的胡思乱想,纠结着。
明逍麒却伸手一捞,直接揽住她的腰身往回一勾,便让她贴上自己的身体,“回什么房,这里难道就不是你的房?这是‘我们’的房!”
他着重加强“我们”两个字,让浅朵儿心头猛地一跳。
“看来,还是在等我亲自动手啊!”他吹气在她的耳边,另一只手已经欺上她腰间的系带,轻轻一扯,便无声无息的散开了。
“啊!”她低呼一声,下意识伸手捂住,结结巴巴道,“我……我自己来!”
真是丢脸!自己害臊什么呢,明明在一起睡过不少次了,可是他这个样子,自己实在控制不住一颗心乱跳。
明逍麒也没再逗弄她,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笨手笨脚的解开自己的外衫,然后爬上床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像个蚕宝宝一样。
他也上了床,躺在她的边上面对着她,“跟你商量件事……”
“啊?”她愣了愣,商量什么事?
“把被子分我点,我冷!”用手指了指被她整个儿裹起来的被子,一脸认真的说。
呼……
她往里靠了靠,这才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被子腾了出来。
一露出缝隙,明逍麒立刻钻了进来,紧紧的贴着她。两个人之间顿时密密实实的,温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明明不过几日,她却似很久很久没有和他这样“亲密接触”过了,忽然就有些不太习惯,全身上下都热了起来。
他离自己那么近,近的她都可以数清他有几根眼睫毛,他的唇近在咫尺,看上去那么性感,哦,天哪!她忍不住又要鄙视自己了!
她居然有一种想吻他的感觉,可是,可是他那么安静的盯着自己看,却似乎没有丝毫逾越的意思,太丢人了!
用力闭上眼睛,控制自己不去看他,拼命告诉自己:睡觉!睡觉!
可是,即便闭上眼看不见,他的气息却萦绕着她,在看不见的时候,这股味道更加明显了。像空气一样环绕在她周身,根本无法逃脱。
天啊,他是不是给自己种了什么蛊,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逍麒钻进被窝贴着她以后就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容颜,看着她一会儿瞪大眼睛看着他,可明显已经神游太虚去了,一会儿又死死闭上,可睫毛分明还在颤动,根本没有睡着。
这小脑袋瓜,不知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说实话,他觉得这种情形实在有些诡异!明明她是他的王妃,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们明明躺在同一张床同一个被窝,可是……却没有夫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