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情潮
丝毫没有看见门口渐行渐近的两个身影。
“妹妹给姐姐见礼。”一进落雪居,上官芊清脆的声音就远远飘了过来,她对若惜微微福身,尽显其娇柔之态,眼角隐约带着一丝得意的炫耀。身后的离王湛云落只是微笑不语,眼睛温柔地追随着上官芊。
原本正慵懒地躺在榻上享受闲暇的若惜,心底有些被打扰的郁闷,难得浮生半日闲,也被破坏。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来人微微倾身,“快起,若惜见过王爷。”
从大婚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湛云落从没踏进落雪居一步,今天第一次来,却是陪着侧妃上官芊,多少有些讽刺。
那日湛云落一回府就去了赏春阁,晚上也在那儿歇了,小水和她说起的时候一脸气愤,说是王爷怎么可以先去侧妃的寝居。若惜笑笑,没接小水的话儿。
离王风流不羁,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
有个上官芊在,倒正也帮了她。
既然离王不是她的一心人,她就不想与他有什么瓜葛,最好在她准备好一切逃离前,连见都不要见,上官芊当真能够专宠,她高兴都来不及。
此刻,若惜唇角弯着笑,却带着一种疏离,让人靠近不得,问候完了,就再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木樨底下,视线不知落在何方。
秋风簌簌地吹在脸上,添了几许凉意,湛云落温柔的眼神从上官芊身上移到木樨底下那个看着清爽又淡漠的身影上,斜睨着她。
两个月不曾来,她倒活得风生水起,仿佛真自忖相府二小姐的清高,不屑见他。大婚之日,一个侧妃还知道候他一夜,等着敬茶,不想这个挂着离王妃头衔的女人竟然胆敢取下凤冠,毫不珍惜地丢在一旁,沉沉睡着了,丝毫无视他这个夫君的存在。
莫非她就真的是个怪胎,不在意被自己的夫君冷落?在一品楼上听到她的“唯一”论,他都惊诧的以为这个世界是不是颠倒了,母鸡都要打鸣了。
“本王已说过,你有身孕,可以免了这些虚礼。又何必非要来这落雪居?动了胎气怎么办?”湛云落轻飘飘地抛出一句,故意宠溺地给上官芊紧了紧披风,余光却在意着若惜的反应。
没想到若惜根本八风不动,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小水握紧拳头,一副愤愤的样子。
“王爷,臣妾之前身子不好,一直没能过来拜见姐姐,再过些时日,天气凉了,臣妾身子重了倒真的不能常来,所以……”上官芊柔柔地偎到他怀里,享受着他的眷宠,声音甜得都快化了。
“难道你不知道头三个月最重要?没事就在赏春阁静养。过些日子,朝廷的从南方运来的暖玉就到了,到时候你就哪里都不要去,就用暖玉温着,好好地养身子。”
“呵呵,王爷,那怎么成呢?听御医讲,臣妾初孕,偶尔走走会对胎儿更好呢。”
看着他俩唱戏一样,一搭一唱,若惜觉得好无聊,突然想起云芩来。
不知道这个时候云芩怎么样了。自大婚后,再没见过他,他会不会埋怨自己突然消失,不再请他去吃蟹黄芙蓉包了呢?他只有十岁孩子的智商,怕是还很难理解男婚女嫁是怎么回事吧。
也许,应该给他捎个信儿。
以前,经常偷偷溜出府和云芩到城中各处热闹的地方游玩,那样的日子真的是很让人开心。有一次,云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到一匹马来,带着她到西郊的青草地上痛痛快快地骑了半天。结果,从马上下来,她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害得三天没敢再出门。
也就是在那个那时候,她心底偷偷埋下了愿望,有朝一日要将娘从相府四方的小天地里接出来,像她一样可以开开心心快乐地生活。
只是……
现在的状况,似乎让一切偏离了轨道。
若惜蹙眉,眼中染上几分气恼。
看着若惜脸色丰富的变化,却明显是沉浸在属于她的世界里,湛云落很是窝火。竟被人无视到这种程度!这个怪胎就真的什么不在乎?
他不信!
勾首,忽然狠狠在上官芊唇上印上一个吻,湛云落浮浪一笑,“芊儿,你先回去歇息吧。本王还有些事要和王妃讲。其他人,也都下去!”
上官芊一愣,但是瞬即恢复娇笑可人的神态,“是,王爷。臣妾这就先行回去,晚上给王爷熬了燕窝,王爷记得早些过来。”
湛云落弯起眼睛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婢女扶着上官芊缓缓而去。小水也有担心地一步一回头出了院子。
“过来!”倏然扬起下巴,湛云落邪肆地转身,一双清亮的黑眸肆无忌惮的睨着若惜。
若惜一惊,后退了一步。方才还呱噪异常的落雪居,突然静谧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这样诡异的氛围让她有些不适应。
更何况,离王的眼神还那般……暧昧。
“王爷,有什么事要吩咐吗?”若惜后退了一步,想要离得更远。
“本王已经吩咐过了。”语速不徐不缓,湛云落眯着眼睛轻浮地双臂抱胸,玄色绣大红牡丹的袍子在风中猎猎翻飞,脸上挂着戏谑挑逗、静等猎物上钩的神色。
这个女人,肤如凝雪,身形婀娜,相貌只算得上清秀,可是一双眼睛却仿佛夜空中的碎星,忽闪着清澈的光芒。相府里出来的女人,能有这种眼睛,想必城府已经深的相当到火候了。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恭喜,她成功了!
若惜轻轻咬着唇,右脚犹豫着往前迈了一小步,又站住了。
离王的那副神色……
“王妃,你是在忤逆本王吗?还是故意摆出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来诱惹本王?”湛云落语气愈加慵懒,一点也没有责备的语气,反而是……一双半眯的眼睛中,充满了欲望,邪肆地盯着她的身子上下乱瞟。
若惜被他瞧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臣妾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不知本王的意思?”湛云落迈开修长的腿,一步一步逼近若惜,眸子中的炽热浪浮却丝毫不减,“本王还以为在月宴上瞒天过海帮风燕凌成为太子妃的人,理解能力都是超凡的呢。”
若惜脑后一凉,也不知他话中含意是真是假,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可那眼中丝毫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一副慵懒又暧昧的神色,又迅速低下头去,“家姐已经是太子妃,请王爷不要背后议论,以免招惹祸端。”
说着,她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一棵木樨底下,身子一僵,退无可退。
“祸端?”湛云落双臂一伸,把若惜锁在自己的双臂之间,身子有大半的力量压在她身上,周边溢出一团浓重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