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显得异常的漫长与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逼得人紧张得快要溃,绷紧的神经如拉长的弦,不知何时会断。
尤其是琪拉雅。她独坐在布置得温馨洁净的新房里,紧攥的双手放在腿上,眼神木然地注视着地面,眉头紧锁着。她已经这般等候多时了,等候着那未知的恐惧。待会儿该如何应对?她深知,她可没有真的成为他的妻子,至少在她内心还没有。对,她和他是会分开的,不会有结果的。只要他的目的达到了,赢得了柴米尔人的信服,他就会随意找个理由扔开她的。是的,他会这么做的……
她一面思索着他们这荒唐的结合,会有何更荒唐的未来,一面时刻集中着精神,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怕没能在他进来前察觉到他的脚步声。
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去,她更是坐立不安了。一想起方才专管婚礼的妇人告诉她的为妻之道,男女之事,她就不禁地烫红了脸。这些她早该了解到的,如果她当初去了“调教院”的话。说简单点儿,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新婚之夜会发生床底之欢,可她不能够。没错,她可没做好准备,尤其是和他!可是……
她紧蹙着眉,瞧了瞧门口的方向,忽然灵机一动:对了!
一想到了解决的法子,她便立刻地起身跑到了门前,手忙脚乱地锁上门后,才露出了轻松的笑。嗯,这下便好了,她大可以装睡着了。她满意地眨眨眼,晃眼瞥见还亮着的烛灯,缓步走了过去。
而此时,子宸也慢着步地走到了门外,正为难地皱着眉,想着如何面对她。他该进去吗?她是否真的已经做好了成为他妻子的准备,或者,她仍是视他为“敌人”呢?……
琪拉雅却全然不觉门外之人的到来。她停在放着蜡烛的桌前,微愣地凝视着这房间里唯一闪耀着的光源,不觉地沉了一口气。虽说时有阵阵微风吹来,可这蜡烛在防风的玻璃烛台里,却一点儿没有受了风袭,一直亮着温馨的光芒。可任凭它再怎么努力地绽放光芒与热情,却怎么也照不暖已冷漠了成冰的心。
她蓦地淡然一笑,喟然叹了声气。
“呼——”她突然地一吹气,蜡烛顿然熄灭,整个房间也随即陷入了孤独的黑暗里。
门外,子宸略有些惊地低垂了眼,眼见着前一秒还闪烁着亮光的门底缝,现在却化为了黑暗。是因他的到来吗?看来,她的答案,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他了。
他沉了口气,抬眼看着横在自己面前这扇冰冷无情的大门,不由地心觉苦涩。他静默地思索了片刻,便就识趣地转身离了开,只留给长廊他无限落寞的背影。
……
“当!”子宸坐在庭院里,独自饮着一杯接一杯的酒水,欲昏睡了,麻痹了心里的烦躁郁闷。可上天却偏要跟他作对似的,让他越喝却越变得清醒了。
“哼。”他冷冷一笑,不屑地仰望着天:月儿明亮,繁星与之作伴。哼,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故意要和他作对吗?是要向他炫耀别人的幸福,戳穿他的苦楚吗?
“对,我就是自作自受!”他忽地一拍桌子,愤恨地站起来,指天而骂,“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的错!是我咎由自取!”
正从远处走来的辛格威见此场景,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哼,年轻人,就是这般地爱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