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桐飞吃惊地举起双手，颤抖地说，“那我也得死个明白，他是什么时候……”
“警校毕业前就加入我们了。”她冷笑说：“田教授给了你那么多机会，还偏偏刨根问底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是自讨苦吃！”
“可是！等一下！建国他不是高中毕业，在家闲了几年，被他的前局长表舅提拔来的吗？”
“呵呵，你以为呢？”
“王局长……他……”喻桐飞露出悲伤的表情。“是个正直的人。”
“他也不想在马上退休的时候绊一脚吧。”
“这么长时间，我居然没看出来……”
“少说废话，告诉我千年虫今晚会不会去，我让你死个痛快。”
“呵呵……”喻桐飞突然笑了起来。
跟着素姬后面的建国也扬起嘴角，慢慢走过来。
“什么？！”素姬觉得奇怪，回头看见诡异笑容的建国。“你是来耍我的？”
“姑奶奶，建国不敢。”他双手习惯性地插兜里。“一直一来承蒙田教授照顾，我今天决定弃暗从明。你们也知道被背叛的滋味了吧！”说着，声音变了另一种腔调。
素姬的表情变得极度扭曲。“工藤……宇咲……你这人渣。”
“对不起啊，又气着你了。”他把脸凑过去，一脸欠揍地说：“多亏你，那个内奸有了立案的证据。也多亏你，我知道今天的仪式田教授本人也会去的，对吧！你真是中国好队友！我这么对你，你却以德报怨。为了报答，请你在这儿多住一阵吧！”
素姬恨得嘴唇咬出了血，接着就是一顿破口大骂，直到他们走到没影，直到累的嗓子冒烟。
“生活本就是个魔术，你相信它便是真，不信便是假。——鬼手韩奕。”太原街新华书店的门口上贴着这次签字售书的海报。里面更是热闹。
接近傍晚，找了好几个地方的姜恩美终于在这里停住脚步。
“他还写上书了。”她转身对小明说。“这是他签名售书的最后一站了。据报没有其他行程安排。”
还穿着校服的小明在人群中特别显眼。他毫不犹豫地走进书店，那本书站在排尾翻起来。
韩奕认真地一本本地签字，微笑应对粉丝或者不明真相单纯凑热闹嫌钱多的围观群众。
时间一点点过去，最后小明站在他前面，放下书，笑着说：“韩大叔，这个还给你。”他把那枚硬币放在书封面上。
韩奕没做任何表情，懒懒地伸个懒腰，略显疲惫地对旁边工作人员说：“销售量比想象的好啊。人一天都没断过，签完这个我就下班，让后来的人不要等了。”
他站起来，体力不支地晃一下，笑着对小明说：“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他们来到附近的星巴克，刚坐下，姜恩美警惕地对小明小声说：“宇咲曾劝他自首，现在却在这里当大明星，好人坏人现在很分明了吧。”
“这位小姐。”韩大叔嘬了口咖啡。“悄悄话说得太大声了。我为人光明磊落，不像其他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韩大叔。”小明抢过话头直接了当地说：“别听她瞎说话，她就是一带路的。”
“你才是鹿，你们全家都是鹿！”姜恩美立即暴怒大吼。
小明没理她。“我朋友被人莫名其妙抓起来了。我想韩大叔应该有办法救他出来。”
“工藤幸智吧。”
“啊！大叔你知道？”小明有点激动，眼里充满希望。
大叔慢悠悠地说。“我还知道有人威胁你供出我，你也没说。”
“我相信大叔本质不坏，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从派出所弄一个无罪的人出来而已。”
他又喝了一大口咖啡，摇摇头。“办法是有……但要过了今晚。也应该为我以前做过的事忏悔了。”
“大叔要去自首？”小明莫名有些不舍，到头来还是这样子。
“别听他的。”姜恩美一开始就将信将疑地听着，瞪着眼珠说：“要自首，他早就去了，为什么还要等到明天？你订好出国的机票了吧，暖兵之计，看小明好骗事吧，你个伪君子。”
“小姐，那个字念‘缓’，还有，你可把枪揣好了，别让我顺手牵羊了。”
姜恩美紧张地检查了自己的枪还在，才明白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以他的身手，空手反杀是分分钟的事，前提是如果他想的话。
“那……”马上要结束语的韩奕，不知为何话锋一转，突然跟小明说：“今天晚上的彩电塔，所有你想找的人都会出现在那里。”
“彩电塔？”小明突然想起那天考试听到的威胁说爆炸的人说的就是彩电塔。“为什么选那儿，他们为什么在那儿？”
“新沈阳标志性建筑的奠基仪式啊。”
“可是，那里很危险啊。”小明说出了电台广播那事儿。
韩奕想了想，“应该只是说说而已。如果是组织里的人，田教授本人不是也有危险？”
“田教授会去？”小明吃惊地说，“本人吗？大叔知道他会扮成谁进去的，是不是？”
韩奕有深意地笑了笑，摇摇头，“田教授是正经有头有脸的人物呢。我跟那个人有一两面之缘吧。呵呵呵，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也混不进那里的。而且，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就算你知道他是谁，也没有证据。”
“大叔……大叔自己不就是证人吗？”小明心里不是滋味。
“怎么说呢，像你一样。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底线。”他停了一下。“我给他两块钱，给你一块钱，你觉得我偏心。但是你不知道，那个人以前给过我一百。”
“没错，是我要求大叔的太多了。”小明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思想教育课……“谢谢大叔告诉我这么多，就够了。”
说着韩奕站起来，整整大衣。“总之，过了今晚，我就会去自首，把你朋友救出来。”
他转身走了没几步，却被迎面而来的几个人挡住去路。
“喻警官？”小明也噌的站起来，诧异地看着他。
他恶狠狠地用手指指着小明边说：“果然这里有事，我以后再找你算账。”然后转向韩奕，出示警官证。“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
小明转头瞪着旁边的姜恩美。
她忙乱地摇摇头，“不是我通风报信。”
“我们怀疑你就是发彩电塔恐吓信息的人。”喻桐飞淡定地说：“跟我们走一趟吧。电话机主我们查到了。”
韩奕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喻警官！”小明想起了那天在医院的同样情形，突然气得握紧拳头，明白了这都是喻桐飞编出来的谎言。“你作为警察居然这么不讲理随便抓人？我就问你一句话，那针冒儿上真的有幸智的指纹吗？”
“没有啊。”
小明脑袋像被雷劈了一下，嘴里嘟囔着，“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所以我早就让他回家了啊。他没联系你吗？”喻桐飞也很气的样子。“不信，自己打电话去，我还要找你算账呢。今天没空理你。”
小明听了不知是喜是忧，这样的话，韩大叔就不用自首了啊。可是他为什么又说韩大叔是嫌犯呢，一定又是那宇咲在搞鬼。
“没办法了。”韩大叔也没法拒捕，临走前凑到小明耳边小声说，“硬币拿好，沈北新区38号，找老刘，他可能会帮到你。”
小明点点头，小心藏起硬币，心情复杂地目送韩奕跟着喻桐飞在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下出了门，进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