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抱歉。”喻桐飞说，“不是迫不得已的话……我们不抓你。我们就聊聊天？”他定了定神和蔼地说，“其实我上学的时候体育也不及格。”
“那个，咱能不谈体育的事儿吗，”幸智对客套的句子免疫，“完了我得回去上课呢！”
老吴笑了笑，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幸智，“头一次见小孩说着急去上课的。”他缓了缓神，直接问，“听说你去年来的，你中文说的很好。”
“妈妈是中国人，在家经常说。“
“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在美国做生意。”
“还是个富二代。”老吴亲切的完全没有警察的架子。“你家就你一个孩子吗？”
幸智明白，该来的总会来，前面的两个问题是烟雾弹，眼前这个人明显已经知道一些，只为了确认才问他，如果此时撒谎的话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警方的信任值也会大大降低。“我还有一个大五岁的哥哥。”他没犹豫地脱口而出。
“叫什么。”
“工藤宇咲。”幸智一歪头，好奇地问。“你们问他做什么？”
“傻孩子，”喻桐飞说。“绑架一定是报仇或者要钱，有人打电话向家里要钱了吗？”
“没有……”
“你有仇人吗？”
“没有……”
“所以，那就是你亲戚的仇人了。”
“哦~~~”幸智醍醐灌顶似的点点头，“不会是舅舅的仇人吧，我不太清除诶。”
“那个，我们还是说你哥哥吧。”喻桐飞又转回话题。“他还在上学吗？”
‘看来周围有关的人都被调查过，’幸智想到这些还得‘老实’回答问题。“在东京大学，物理学系上大二。”
“他人现在在哪儿，你知道么？”
“现在在上学吧，东京都。”
“你能联系到他吗？”
“是有个学校号码……”幸智拿出电话，里面有个宇咲两年前刚进学校告诉他的宿舍电话号码，但是从来没打过。泡过水的手机还把号码都恢复了，何苦呢……
“徒弟，把手机借我。”老吴见喻桐飞脸色瞬间有些苍白。“来吧，我知道你用全球通的……”
老吴把电话放到公放。
几声忙音后，一个大婶的声音传来。“你好，这里是东京大学。”
虽然不标准，大婶说得居然是中文！
喻桐飞欣喜若狂。“你好，我想找一下工藤宇咲。他在吗？”
“……”对方沉默了一下，“你好，这里是东京大学。”
‘东京’俩字被加重了语气，合着这位大婶是看了来电显示才说中文的，但是就会这一句。
幸智看不下去了，上前用日语说。“大婶，工藤宇咲在学校吗？”
“不在哟。”
“那您知道他在哪吗？”
“不知道，可能旅行去了，你是谁啊？”
“大婶，多谢了。”幸智向警官翻译说，“他说不在学校，去旅行了。”
“去哪儿旅行？快问问她，等一下啊，欧巴桑。”喻桐飞怕她挂电话语气有些着急。
接着电话的那头的大婶突然爆炸了似的吼了一嗓子就粗鲁地挂了。
“什么情况……我说错什么了？”喻桐飞冷汗。
“欧巴啊桑是奶奶，”幸智说。“她不满你说欧巴啊桑。”
“后面还有俩字呢，西什么？”
“一定要说么？”
“说。”
“去死吧……”幸智也很无语，不过电话这关总算是过了。
“抱歉，逼你说粗话了。”喻桐飞无奈地摇摇头。
“还有你跟姜恩美很熟么，为什么跟她上车？”老吴把电话揣自己兜里说。
“只是同学，还有是她硬拉我上车的。”
“她现在在哪儿。”
“周五那天出现我也吓了一跳，她不是早就退学了吗，后来我也没看见她。”幸智困惑地说。
“……”喻桐飞合上速写本。“今天就到这吧，放学直接回家知道了吗。”
昏黄的酒吧里，田教授举着盛着红酒的高脚杯优雅地摇晃，静静地欣赏。“三十年的酒，一旦开了瓶，就跟刚从车场提出的新车一样瞬间贬值了呢。”
“田教授这么想就错了。”韩奕随便找个对面的座位坐下说，“在我看来，别人的东西对自己来说都没有价值，倘若这酒还没喝就到了别人手里，那就是一文不值。”
“你说得对，人没了什么都带不走。那你也来一杯，让这酒此刻再升升值。”说着，田教授亲自恭敬地双手给韩奕倒了杯酒。酒的颜色被五颜六色霓虹灯照的透明的红。
韩奕看看一直站在他旁边的彪形大汉花青，还有坐在教授旁边正化妆的素姬，只是看看酒没有动地方。
“不敢喝吗？这可是好酒，不是变了颜色的假酒。”田教授一口干了刚拿着的酒杯，然后又倒了一杯。
“你今天好像很高兴，找到卧底了吗？”韩奕笑笑还是没动酒杯。
“本来还想试试，那人似乎主动跳警了。”
“跳警？”
“杀人游戏里这么叫，”田教授的眼里突然闪出一道寒光。“不过敢跳警的一般当天晚上都会……死。”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田教授的能耐真是越来越大啦。”
“嗬嗬嗬嗬。”他冷笑几声。“我刚才在说‘杀人游戏’，你想到哪去了，我能跟警察对着干吗，井水不犯河水。韩统领有什么意见吗？”
“只是内奸不是崔永俊，真是遗憾呐。”韩奕托起酒杯晃了晃。
“怎么能直接说名字呢。”田教授左右看看。“说好叫代号，有亲切感。”
“切，我早知道万年虫就是崔永俊了。”假装没听对话的素姬忍不住在旁边插一嘴。“只怕……他跟俄罗斯套娃唯一的不同点是表里不一呢……”
旁边站着的大汉也忍不住说，“说实话，我跟韩奕想法一样，真想用我的新型超级散弹枪把那个到处装B的打成肉泥。”
“人家确实比你强啊，”素姬接话说。“有头脑，办事利落，还有情报，三个诸葛亮能顶一个他。虽然他以国际刑警身份倒戈向我们，有些介意，这几年来也还算帮了不少忙。”
“不过，小心点为好。”韩奕放下酒杯起身说。
“谢谢你的忠告，他应该祈祷最好别露出马脚。”
“对了，这次任务，还要继续吗？”韩奕手放在桌上。“他们知道任务内容必定有所准备，这次不管派谁去，结果会很危险。”
“进去可以再出来嘛，事情不那么绝对的。”田教授把酒杯举在空中，看看韩奕。
“呵呵呵。”韩大叔伸手拿起酒杯快速碰个杯，接着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