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上乌云滚滚从东北部袭来，太阳渐渐西沉，路上人影拉得好长，街上渐渐热闹起来。
小明四处望望。“坏红绿灯的话应该就在附近。”
林立的居民楼和别地没什么两样。幸运的是他们刚走过一个路口就出现了。
小明突然停在斑马线前，那是个双向四排车道宽的十字路口，对面和另一面的红绿灯闪着一样的颜色。
“走啊，那灯又坏了不用看它。”老冒催促说。
“为什么说又？”小明跟在后面过马路。
“经常坏，经常修，昨天还好好的。”
“可是，这样很危险。”
“谁知道呢，也许有人跟它过不去。”老冒又打个哈欠。“哎，就你这问题让我直犯困。”
“你什么时候不困？我要过去看看。”小明说着又退了回去。
老冒拦也拦不住，也没法站在马路中间，于是跟着跑回去，他忍不住问。“那里有什么？”
“我想把它正过来。”小明随口说说。
“你有强迫症是吧，够都够不着！”
“不是有你么？嘿嘿。”
“超能力不是用在扶正红绿灯这点小事上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使命去完成。”老冒话说着，突然瞪大眼睛，居然看见王欣在往这边走着，正要过马路。
‘可是这红绿灯是坏的不能走！’小明没多想就立刻跑过去拽住刚下马路牙子的王欣的书包。
由于用力过猛，王欣措不及防一下子坐在地上。马上回头皱眉满脸疑惑地瞪小明。“你干嘛？”
“你没走斑马线没关系，我就是告诉你那灯坏了小心点。”
说话时，一辆车从王欣脚边开过。她气呼呼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语气非常不友好地说，“谢谢你，我天天走这条路。谁过马路会不看车啊。真是的！”
小明本是好心，却变成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这时候你应该在车上……难道你也跷课了？”老冒不敢相信从学校到这里只用10分钟。
“因为王欣是打车过来的。”小明沾沾自喜地说。“我们坐的车绕了个圈。”
“哦~”
“你不问我是怎么知道你打车的？”小明得意地说。
王欣看看他，摇摇头。“但我知道了你俩跷课。我还有事，白白。”
“再着急也该走人行横道吧，学生会干部带头儿闯红灯。”小明回敬她的傲慢阴险地说。
“闭嘴，走就走。”王欣叹口气，一甩头发转身向路口走去。
老冒跟在小明后面说：“你跟着过去干啥啊。”
小明还是那句话。“想把红绿灯扶正。”
突然前面走着的王欣听见了乐得直抖，回头对他说：“你闲的没事干是不是，有空把道上的坑都填平啊。”
这时路人甲乙丙丁也日常围观过来，对那坏的红绿灯指指点点。“哎呀多危险啊。”
“老这样没人管么？”站在路口等灯的小明顺便问旁边。
王欣恢复了平常的亲切微笑状态，“上过新闻，修好了，第二天又这样了。”
“知道是谁弄坏的么？”
“听说是被货车撞的。”她看看红绿灯侧面的道道撞痕。“昨晚也听到‘嗙’一声，一想就是灯又坏了。早上一看还真是。”
“经常被转过来么？”小明继续问。
“嗯，前几天就转了修好，今天又这样。上月末的时候，还有印象最深的去年开联欢会时候，我差点因为它去晚了。其他不注意时候坏了不下3次。都习惯了，小明你要真想修好它就修彻底点。我可不想在听到撞它的声儿了。”
灯变了颜色，他们一起过马路。
“你看见有人开车撞它么？”
“没有，但是我家就住那楼。”她望望挨着道边的六层住宅，“一听就是撞了，可能这道设计问题，合计你也没办法，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没什么啦，哈哈。”小明受到打击的虚荣心又振作起来。
“没说完呢，”王欣跳上马路牙子，停住转身笑着说。“和你同学工藤幸智帮我翻译小说。”
“诶……那也是……小菜一碟……哈哈……”小明摸摸后脖颈子有些尴尬地笑。
“我不喜欢欠人情，这就当你跑腿费啦。”王欣从书包侧兜里翻出个好丽友派扔给小明。（我没做广告）。“走了白白。”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翻译什么？”老冒好奇地问着，一面肚子咕噜咕噜地呼唤小明手里那个派。
“没什么……给你。”
“算了，男生给的，我才不要。”老冒又打了个哈欠。“你要看多久，我先睡会。”
“还睡，你晚上究竟玩到几点啊，就没看你精神过。一打球就关键时刻掉链子，能不能行了。”小明忍不住抱怨道。“能来上学就是个奇迹。”
“说到这个，我可比不上工藤幸智，瞧他的黑眼圈，估计至少学到两三点，第二天还能正常上课，不愧是第一……ZZZZ”老冒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小明叹了口气，看看天上乌云渐渐将太阳的光亮吞噬。“你先走吧。”
“都到这儿了，不去我家了？”
“我不想淋雨回家……”
“那好吧，明天见~”老冒走了几步又说：“快走吧，小心拍道上！”
红绿灯的背景是白灰色的多层住宅楼，天空的乌云厚厚地向下压，被风吹着快速移动着。“王欣家就住这楼上。”小明仔细观察红绿灯的每个撞痕，有新有旧。‘如果王欣说的都对，这三次红绿灯坏的时间，刚好都发生过事件。’小明不相信这只是巧合，他有种细思恐极的想法，发现这些事件都刚好有关于那个组织和崔永俊的出现。而且纸条是从那个奇怪的人那里得到的，这一切似乎都可以有关联。
“不会吧。”小明静静地站在那里，白天喧嚣的大风天，此时被乌云压得平静无声。他抬头又望望那个坏掉的红绿灯。“那么这次的转向又预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