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再好,也还是有人会指指点点;你即使一塌糊涂,也还是有人会唱赞歌。所以,不要过分在意别人的评价,不要盲目地听从别人的说法,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
木木。
木木将满目的疑惑对上小幻,希望从她那儿得到答案。
“为什么?”小幻觉得木木问出这样的话很可笑,她慢慢地走向她,慢慢地开口,“木木,我说过,我希望哥哥幸福,只要他幸福,一切都会。但是跟你在一起,哥哥除了付出,还是付出,偶尔几次,他觉得靠近幸福的时候,你不是因为不相信他而伤害了他,就是自以为是地为他好,选择默默地离开,让哥哥一个人承受痛苦。你扪心自问:这样对哥哥公平吗?”
“小幻!”木木讷讷地叫出这两个字,却突然好想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也或者她觉得小幻说的没错,自己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是啊,每次她都自作主张,但是何曾想过与他一切商量?
她是不是太过自我,换言之: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看着不说话的木木,小幻继续逼近一步:“木木,是你自己说的,你怕他跟你在一起,你会害了哥哥。我之前也是不信的,可是这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事,我也怕了,真的!木木,你是我的好朋友,可是他却是我最爱的哥哥,我不能因为你而拿哥哥的性命来做赌注。”
木木黯然地垂下眼去,悲伤袭上了她的脸,她的身。
这时候的慕容仇也已经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有些想开口的胡一筒,硬是抢先一步:“胡兄,我想你还是先别说话的好,你不是也希望她离开的吗?”
胡一筒的眼珠动了动,嘴唇微微张开,又慢慢地闭上了。
是啊,他该说什么呢?他不是最终目的也是希望木木离开吗?或许自己是无能为力了,那再开口,又有什么意思呢?
“木木,你是怎么样的女孩,我没有深交过,我不发表言论,但是。”慕容仇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木木,声音有些冷淡,“他是我的兄弟,我和小幻一样,希望他幸福。你懂吗?”
顿了顿,再次开口,语气有些逼人:“木木,你口口声声说爱他,难道仅仅是想占有,而没有真正替他想过吗?”
木木忍不住地身子一晃,向后动了一步,而后强忍住,站直。
她该说些什么的,可是,她该说什么好呢?
她不是一直怕伤害他吗?所以选择离开他,现在既然上天成全她了,为什么她的心会是这么痛的?
还是因为自己之前以为,不管什么时候自己回头,他总会在哪儿等自己,所以才自私地离开,而不是真正地为他着想?
哈哈,一定是这样的,原来自己这么自私,所以,现在上天来惩罚她了,让她要彻底地失去他。
这样的自己是不是该去死了才好,这样的自己,免得留在世上祸害别人。
木木苦笑着,一言不发,此刻,她的无助在他们面前无处遁形,就差急的眼泪快掉下来了。那样子,真的只能用“丢人现眼”四个字来形容自己了吧?
不,她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突然,木木摇摇晃晃地向着病房门口走去,没有看任何一个人。走了一会儿,她突然拼命地向外跑去。
她现在不想说话,哪怕是一个字,她要好好地静一静,她要离开这儿。
“木……”胡一筒终于忍不住开口,但是却没想到慕容仇再一次阻止了他:“胡兄,有些事情想清楚好,不管是你,还是她,别误了对方,到时候再后悔莫及!”
胡一筒突然哑口了,是啊,即使叫住木木,他该说些什么好呢?
他要她离开,她还是会承受这样的结果,那么他再说些什么,是不是显得很虚伪呢?
听到慕容仇的那些话,他其实抓狂的心都有了,他想起来阻止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要她离开,不是比慕容仇的话更加残忍?
只是,她真的要离开了吗?他要她离开的,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你也好好想一想吧,我们先走了!”说完,不管小幻要不要说话,慕容仇直接拉着小幻就走,把空间留给胡一筒一个人。
空间突然安静下来,胡一筒却一刻也坐不下去了,一听到慕容仇和小幻的脚步声远去,胡一筒就一下子跳下了床,而后就径直走去了窗前。恰好,这时候,木木刚好走出了住院部这栋楼,正慢慢地向前走着。
胡一筒第一次感谢医院的楼层设的高,木木估计是跑下去的,没有乘电梯。所以才没有让木木消失在他的视线呢。
秋天的季节,黄昏的天,天边的云已经被染得红红的,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刺眼。
木木茫然地走着,出了医院的大门,过了马路,不自觉得来到了医院对面的公园。
与其说是一个公园,更确切得应该说是人们跳广场舞的好场所,此刻,已经有些音乐响起,但是还没有大批的人在跳舞,因为还不算晚。
木木自然是没有心思注意这些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公园的哪里,反正就是走着。
穿过了一座小拱桥,走过了林荫小道,她还准备走,还没有想好在哪儿停,就仿佛一只没有脚的鸟,停也停不下来,虽然她已经很累很累了。
“木木!”恍惚间,响起了一道声音,但是又不是很真切。
有人在叫自己吗?木木回头看了一眼,没人啊!或许自己出现幻觉了吧,木木无奈地笑笑,继续茫无目的地走着。
“木木!”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木木不再怀疑自己听错了,因为声音在自己的左侧响起,而且很清晰了已经。
木木侧头,先是看到一丛灌木,而后仔细一看,灌木丛后方貌似有人。
不,不是好像,是真的有人。
木木从旁边小道穿了过去,这才发现灌木丛后方是一根石凳,此刻有两个人在坐着。不,确切得说是一个人坐在石凳上,一个人坐在轮椅上。
“王奶奶,王爷爷!”木木开口叫道。
这两个人是木木老出租房的房东,很是和蔼可亲的两个老人,似乎在他们的脸上从来没有见过除了笑容以外的表情,仿佛他们天生受老天照顾,不知烦恼为何物似地。
木木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才知道自己错了。因为事实并非如此。
王爷爷和王奶奶有一个儿子。儿子是警察,也是有名的孝子。每次他们出去,人家都是好生羡慕,说王爷爷和王奶奶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好事,这辈子才会这么幸福的。
可是,上天就是见不得你过得太好,于是,在王爷爷刚过完50大寿的没多久,王爷爷和王奶奶的儿子在一次与劫匪的打斗中,被一刀刺中心脏,当场死亡。于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断了心肠。
原本大家以为这两个老年人会伤心度日,但是他们却将重心更加地投入到当地的福利院,有空就去帮忙。
大家想,这样也好,至少生活会好过一切。
却万万没有料到,才过了五年,王奶奶又被诊断出有心脏病,而且在一次福利院帮忙中,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下半身走不了了,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这一次,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听了这样的遭遇,都为他们感到难过了。
但是,生活再不厚道,他们依旧开开心心地过着。依旧热于助人,木木从没见过像他们两个人这么恩爱的。
每天早餐,王爷爷推着王奶奶一起去买菜,买早饭,吃好,再推着她去公园散步。上午8:30的时候,王爷爷推着王奶奶去福利院陪小孩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直到傍晚4点多才回来,再一起去买菜,烧饭,吃饭,晚上出来散步。
木木听街坊邻居都说,从没见过他们两个红脖子红脸过,似乎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矛盾的存在。
就是这样的两个老人,此刻出现在木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