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是有下辈子?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有下辈子,我要祈求上天,让我做你的心脏,这样,只要我还在跳,你就活着。
木木。
“恩,有点!”胡一筒如实地点了点头。
其实说饿,还不如说期待着木木给的温柔,期待着看她会给他带来什么。
再说,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木木既然抗拒那个话题,自然也就没有马上说下去的必要了,虽然他还是会再找机会开口,但总比在她现在极具抗拒的情况下强行开口下去的好吧!
“等等!”木木小心地放开手,转而从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拿过保温盒,轻轻地拧开盖子,拿过一个勺子,“我只会简单的,煮了点粥,你先将就着吃着吧,如果不合胃口,我再去给你买。”
娇柔的声音,溢满了房间,胡一筒点了点头。
木木嘴角扬起,慢慢地舀起一勺,在唇边轻轻吹了吹,这才凑到胡一筒的嘴边。
胡一筒听话地吞下,眉眼都是笑意,掩也掩不住。
她给的温柔,他真的舍不得放开,他想:假如她喂的是毒药,他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吧!
虚掩着的门,留有一条缝,慢慢地变大,又慢慢地缩小,似乎不愿意打扰房内的两个人。
门外的人相互吐了吐舌头,便转身离开了。他们先去填饱自己的五脏庙再回来也不迟。
只是,谁曾想到,这一个转身,再回来,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了。
“木木,谢谢,很好吃!”温和的声音来自喉咙底,声音有些略微沙哑。
“麻将!”木木嘟起小嘴表示抗议,“我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吗?”
“需要的!”胡一筒的声音有些刻意地压低,明显地停顿了一会儿,这才又缓缓地开口,“或许以后成路人也不一定吧!”
“麻将,不要乱开玩笑!”木木的声音有些高了起来,这说明木木真的有些生气了。
成路人?他在开什么玩笑?木木的心一下子收紧起来,光想想就觉得闭了气地疼,别说……
胡一筒这一次却没有急着安抚木木,只是风轻云淡地笑笑:“木木,医生的话我听到了。”
“什么?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木木的心口为之一颤,他怎么会知道,难道那个时候,他就有些苏醒了?不可能,如果他醒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木木不相信地看着胡一筒,却只看到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是的,医生替他检查的时候,他的意识已经清醒,只是没想到自己迟疑了一会儿,却听到了那么一段对话,让他震惊地忘记醒过来。
也或者说他当时真的不敢醒过来。
胡一筒很清楚,自己当时听到是怎样震惊的心情。好在他后来听到了脚步远去的声音,听到了脚步在门口游移的声音,好在那时候已经是午夜,他们以为他睡着了,都跟着医生出去了。
胡一筒直到听到门口的声音渐渐地远去,才松了口气,慢慢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室的黑暗的。
胡一筒一直不对命运低头的,但是那一刻,胡一筒的心突然间有了害怕,不为别的,就为身边有了木木,他不要木木为他担心,他只希望她开开心心的,永远永远。
“木木,离开我吧!”叹了口气,胡一筒还是选择了开口。
天知道,说出这句话,他的心里有多难受,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女人的青春很宝贵,更何况还是她,他爱的她,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害了她。
本想一醒来就开口的,只是心中还是希望再等等,再多感受一下温暖,再多相处一会儿。谁想到,这就像鸦片,越久越上瘾。
她或许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正备受煎熬着,他甚至有些担心自己能不能坚持住了。他现在只祈求上天看在他活不久的份上,发发善心,让木木不要再如此倔强了。
木木的眼睛先是不自觉地放大,而后慢慢地恢复原状,随后脑袋便是果断地摇了起来:“麻将,不要,我不要这样。”
木木有看到胡一筒眼中一闪而过的无助,她的心好痛好痛。
“木木,你不是要出国吗?我想以后发展会更好,何必吊在我这颗树上?”胡一筒的语气中有些无奈,又有些耍赖。
木木的手在衣服两侧不自觉地握紧:“我不管,我哪儿也不去,就是要呆在你的身边。你说过若我不离不弃,你定生死相依的。所以,我不放手,你就不能赶我走!”
木木不管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形象,她就是要守着他,不要离开他。
胡一筒的心,木木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她好,可是他又不会承认。他永远都在替别人考虑,那么他自己呢?他让她离开,她又怎么舍得?
这样想着,木木再次倔强地对上胡一筒的眼睛,深深地攫住他,不让他逃避:“麻将,我不在乎你变成怎么样,我也不在乎我们能够一起多久,我只在乎我要和你在一起,就是要和你在一起,陪着你,看着你。”
胡一筒无奈地摇了摇头:“木木,你不能这样霸道的。”
“我就霸道了!”木木不打算否认,“之前你也霸道够了,这次得听我的。你应该知道的,一旦我决定了,我就不会轻易改变的。”
胡一筒重重地叹了口气,开口的声音中带着一些乞求:“木木,那已经过去了。我知道有些残忍,但是我还是要说,木木,忘记我,你值得更好的人拥有!”
木木,我求你了。胡一筒在心中喊道。他怕木木一再的坚持,他更怕看到木木眼中的受伤,他最不愿意就是让她伤心了。
“不!”被叫做木木的女子的声音突然尖了起来,马上又意识到什么,缓了缓,这才重新开口,“麻将,我们好好地谈,好不好?麻将,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也不想听你说原不原谅!”
他们之间本来就错过了很多,就好像萧萧北风凉凉地吹过不见来时路的草原一般
顿了顿,木木的黑黑长长的睫毛抖了好几下,才用一双带着闪光的眼睛对上胡一筒:“麻将,如果有下辈子,我要祈求上天,让我做你的心脏,这样,只要我还在跳,你就活着。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这样,你就不会说让我原谅你,让我离开你之类的话了。”
“那是不是代表着,如果你一会儿不跳,一会儿跳,我就得死去又活来呢?”胡一筒诧异自己此刻竟然还有心思开起了玩笑,声音中带着迷人的宠溺,也夹扎着些许无奈,“我该说这是我的荣幸,还是我的悲哀呢?”
“不许你转移注意力!”木木的声音中有些愤愤,又有些无奈,更多的夹杂着不舍。说完,木木一把勾上胡一筒的脖子,唇就覆盖了上去,完全容不得他思考片刻。
深深地探索,深情地亲吻,传递着自己不愿离去的信息。
原本这样的结束,未曾不可,至少有恋人还是在一起的,不是吗?
但是,世人就是创造了一个词,这个词叫做“世事难料”!
“砰!”病房的门被无情地推开,惊扰了忘我的两个人,而后一道有些无情地声音响起:“木木,我也希望你离开哥哥!”
说话的正是小幻。
木木的一双大眼睛瞪的仿佛就要掉出来一般,不相信地望着小幻,唇动了动:“为什么?”
她之前不是一直支持她和麻将在一起的吗?怎么这会儿却来阻止?木木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一圈一圈地泛开来,将她包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