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自有花重开,叶落明年还会长,但生命呢?就如同时间一般,一去不复返。既然这样,自己那个如同得到诅咒般的坚持,还有必要吗?
木木。
胡一筒的一颗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冰冷冰冷的。也就愣了一会儿,胡一筒便再次拿起手机,快速拨了另一串号码。
“慕容仇,你马上开车过来接我,立刻,马上!”一听到电话被接起,胡一筒根本来不及让对方说上一个字,就火急火燎地说出一句话,而后快速挂了电话。
此刻的胡一筒原本张的右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一双眼睛里迸射出熊熊烈火。随后,就是一拳打在了苍白又冰冷的墙壁上:都是他的错,没有好好照顾好木木,该死。
这样想着,又接连打了好几拳,直到慕容仇出现,强行拉住了胡一筒,不让他再继续自虐下去。
第二天上午,胡一筒根据电话指示到了一个岔路口的花坛边等候。
不出1分钟的时间,就有一个带着鸭舌帽,把帽沿压得很低很低的年轻男子出现,他穿着一件有着嘻哈猴图样的衣服,摇了摇手中耀眼的黄色手机壳套着的手机,没有停留,不急不慢地走过胡一筒的身边。
于是,一个在前走着,一个便在后面跟着,不发一言,就那么静静地走着。
嘻哈猴、鸭舌帽、耀眼的黄色手机套、摇三下,这些都是之前说好的暗号。
胡一筒的心悬在半空:跟着他,是不是就可以见到木木了?木木应该没事吧?
两道浓黑的眉毛不自觉地拧了起来:应该没事的,目的物是他,她不过是诱饵,只要他去了,她就不会有事的。
也就走了一个拐角,男子便停了下来,而后手举起,摇了摇,马上就有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出现。面包车一停稳,男子就让胡一筒上去,而自己对着扯上的人摇摇手离开了。
上车后,胡一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只是胡一筒刚坐下,就有一个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的男子拿过来一块黑布,蒙上了胡一筒的眼睛。
而后,这个男子对胡一筒仔仔细细地进行了一番检查,这期间没收了胡一筒的手机。
胡一筒也不抗拒,任由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他只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慢慢的,从有汽车喇叭声的街道消失了,耳边变得宁静下来。胡一筒断定自己出了市区,这样算来,离目的地应该不远了。
果然,车子大概继续行驶了15分钟,就停了下来。
而后,胡一筒被人扶着下了车,然后走了大约3分钟的光景,胡一筒被蒙住的眼睛便重新得以见到光明。
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厂,阳光通过玻璃穿透进来,灿亮的让胡一筒一下子觉得刺眼。
胡一筒忍不住闭上眼睛缓和一下,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了坐在一把椅子上的柳思思。
果然是她。
柳思思似乎并不打算浪费时间,一见到胡一筒,便起身走了过来,边走边说:“胡一筒,你该知道我请你来的目的!”
胡一筒耸了耸肩:“抱歉,我愚钝,猜不出柳小姐的心思!只能冒昧的问一句,柳小姐请我来这荒郊野岭的废弃工厂做什么?”
装糊涂?柳思思笑着,也不怒,还不忘记抛了个媚眼,顺带将一只手贴上胡一筒的肩膀:“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的,请你来,就是想跟你谈一谈未来!”
这人的骨头是被化骨散洒中了,怎么像一只无尾熊般,就差整个人黏在他的身上的。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钻入胡一筒的鼻子,胡一筒的眉毛忍不住地拧了起来。
“对不起,你知道的,我这人天生愚笨,又怎会知道刘小姐的心思?而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是要结婚的哪一种。如果是因为我让柳小姐你会错意了,那我实在抱歉!下次我一定拿着东西上门道歉!”胡一筒轻且坚定地将肩膀上的那只手臂移开,语气极尽客气,却不带一丝温度。
这是在她的地方,多多少少要给她一些面子,只是希望她给脸要脸。
不过有的人就是贱,给脸不要脸。
可不,柳思思非但没有觉得胡一筒在为她着想,反而觉得他不给自己面子。也就一瞬间的功夫,原本笑着的脸上顿时冷了下来:从来没有男人敢这样对她。之前,她要什么男人没有,谁给她吃瘪过?更别提像现在这般无视她。以前没有,现在不允许,以后照样不能有,决不允许。
柳思思一口怒气上来,眼睛里便露出了危险的气息:“胡一筒,你这么做,就不怕后悔?”
“当然怕!”胡一筒并不打算否认,只是一双眼睛分明没有丝毫胆怯地迎了上去,直直地对上柳思思,“否则我就不会应约来到这里了。”只是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木木。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柳思思谅他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做糊涂事才对。
胡一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闪过调皮:“答应什么?”
“你……柳思思气的用食指指着胡一筒,“你别给我装傻,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不!”胡一筒果断否认,一脸纯真无害,“你至少有四岁。”
“胡一筒,你找死!”原本就有些怒气的柳思思,此刻气白了脸,再也维持不下平时装出来的的淑女形象,爆吼了起来。
胡一筒却不以为然,俏皮地做了个害怕状:“我不是来找死的,我就是为了活才来的!”
柳思思的淡定顿时被胡一筒瓦解的支离破碎,扬起手拍了一拍,吼了句:“带出来。”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魁梧的男子押着一个瘦弱的女子出来,而此人正是木木。
“木木!”
“麻将!”
两道关切的声音同时响起。
柳思思纵声大笑:“怎么样?胡一筒,你还要拒绝吗?”眼中好不得意。
感情?感情值多少钱?在她眼里,感情根本就一文不值。
柳思思之所以这么做,并非是因为她有多爱胡一筒,而是她见不得胡一筒一副无视她的态度。
此刻,她倒是迫不及待地要看看胡一筒会怎样。
“柳思思,你就不怕警察吗?”胡一筒一改对木木的温柔状态,冷眼相对。
柳思思再次纵声大笑:“胡一筒,你当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这点小把戏,我会解决不了?如果在警局没有一点关系,我敢这么做?”
胡一筒的眸心闪过一丝凌厉,但是并没有表现在脸部:“别忘记这儿是杭州,不是北京!”胡一筒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
“那又怎样?”柳思思冷哼着,“你当真以为我们家在这边就没有关系了吗?”
胡一筒完全不信的样子:“关系,我就不信你们家全国都有关系。再说,你现在干的是绑架的事情,不是小事啊!”
柳思思对于胡一筒的表情显得不耐烦了起来,直接抛出主题:“其他不劳你担心,你只管回答我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柳思思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她既然做了,就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可不愿意在这种荒废的地方浪费时间。她向来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我可以先跟木木说几句话吗?”一改刚才的态度,胡一筒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柳思思一杨眉,脸上顿时有了得意之色:“瓮中之鳖,谅你们也没办法!放人!”一扬手,身旁的两个手下便松开了钳制住木木的双手。
她倒要看看这一对人,在分手之前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