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白圣泉也彰显出了自己的狂野本色，冲向习楷身边，两人用力地撞了一下胸口，再用力地击了双掌。
“好球！”解说员克制不住了，从直播间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模仿着歌星们举起麦克风唱高音的动作，大力握住话筒，“星海队火力全开！习楷的手感也开始火热了起来！”
“啪啪！”莫宇杰先是用力拍了两下巴掌，又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胳膊，示意队友们不要着急。
“逐梦！逐梦！”逐梦队的球迷们纷纷站起来呐喊。
“防守！防守！”星海队的球迷们仍然坐着呐喊。整个观众席上，以身穿白色球衣的逐梦队球迷为主的球迷基本都站了起来，以身穿蓝色球衣的星海队球迷为主的另一拨球迷都坐在位置上，一块块凸出来的浅色小方格和一块块凹下去的白色小方格交错分布，好似一幅长条状的方格卷轴一般。
萧敬臣仍然不紧不慢地运着球。吴海川跟在他的后面。不同的是，这一次，莫宇杰和赵嘉明交换了一下位置。莫宇杰换到了贴近罚球区的地方，而赵嘉明则在底线附近跑动。白圣泉和习楷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仍然是紧贴着各自的盯防对象。许天豪也没有急着往里跑，而是停在了吴海川的对角，双腿分开，摆出了一个类似于马步的姿势，一边在原地转动，一边用后背顶着戴玉。
“不叫暂停吗？”倪文盛弯下上身，趴到前方的座位顶上，双手搭在椅子头上，把脑袋放到了胳膊上，盯着星海队的半场。
“这个时候有必要叫暂停吗？”丁璨往莫宇杰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果是我，就不会叫。”
萧敬臣停住了脚步，把球传给了另一侧的许天豪。许天豪再次用后背挤了戴玉两下，身体转向禁区的方向，把球向莫宇杰的方向抛去。白圣泉从左后方一掌掏了过来，差一点就打中了莫宇杰的手。
莫宇杰背转身，张开左臂，把右臂往里收了收，下肢和腰部同时发力，开始往里硬打。习楷从另一边死死地顶住赵嘉明，不让他绕前去辅助进攻。与此同时，发出球的许天豪突然变向，和萧敬臣一起冲向了外线的仇正梁，而吴海川则利用他们的掩护后撤到了三分线左侧45度的空位！
“好机会！”解说员忍不住大喊了起来。莫宇杰上身往后一仰，双腿往后方发力，双臂往右前方发力，利用反作用力把球推向了吴海川。
吴海川什么也没有想，原地接稳了球，抬起了右臂，右手扶住了球，左手托住球，稍微一用力，把球稳稳地投了出去。
在这一刻，天花板上的四排大闪光灯仿佛同时增加了一倍的功率，把整个体育馆照射得更加明亮。所有观众的呐喊声和欢呼声仿佛都静止了，消失了，因为他已经听不到了。他的眼眶不再是那一面清澈的湖水，而像是一个无比深邃的大漩涡一样，包罗了全场的一切，无论是队友，还是对手和观众。
而那漩涡的中心点，只有一个，篮筐！
“唰！”球优雅地滑入了篮网之中！全场沉寂了一秒钟，随后爆发了一连串的欢呼声。萧敬臣和许天豪同时从两边冲向了吴海川，同时和他击了一声掌。这两声响亮的击掌如同两道闪电一般，笔直地打入了星海队的心窝中！
“96：94！”解说员高声呼喊，“沉寂了大半场比赛的吴海川，终于在这最后关头亮出了他那锋锐的獠牙！”
“这是什么形容词？”替补席上，袁启轩被解说员的这句解说弄得哭笑不得，“海川又不是狼，哪来的獠牙啊？”
“说海川像一匹狼，似乎也没什么错，”秦震轻轻地咂吧了两下嘴，“不咬则已，一咬必伤人啊。这一点，他和宇杰实在是太像了啊。也有点像当年的我。”
白圣泉狠狠地剜了吴海川一眼，也瞪了被许天豪和萧敬臣晃过的尹昊和仇正梁各一眼。他现在只觉得，许天豪、萧敬臣和吴海川刚才的那两声击掌，就好像抽到了他脸上一样难受。我们已经尽了这么大的努力，难道还防不住他们吗？
“现在时间还有一分零五秒！”解说员已经有点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声音已经开始稍微有点变形了。
尹昊加快了运球的速度。仇正梁停在了三分线的左半边的中点，随时准备上前去支援戴玉。白圣泉和习楷也换了一个位置，但两人却站在同一侧，都站到了右侧禁区线附近。而另外三个人都站到了左侧。最重要的是，白圣泉和习楷之间的距离没有莫、赵二人那样拉得那么大，而是挤在了一起，导致莫宇杰和赵嘉明也挤在了一起，四个人同时挤在禁区的右侧，活像一个“人体罚球区”。
“以他们的风格，有可能往快里打，”莫宇杰心想，“看样子，他们是想攻外线。”
前一秒还在来回飞奔的戴玉突然减速了，从右后方贴上了萧敬臣。尹昊趁势加速，从左侧往右侧绕，直冲向空出来的右侧远距离区。白圣泉和习楷同时愣了一秒，但还是用力拦住了莫宇杰和赵嘉明。在星海队本来的计划中，这个时候是不安排尹昊来出手的。但随机应变也是一个出色的篮球运动员必须掌握的一项技能。
尹昊在罚球区的右前方急停，双脚一点地，原地跳投出手。球在篮筐上弹了两下，落向了四个争抢不休的内线的中间。四个人同时起跳，四双大手同时挥向了空中的球。
“啪！”莫宇杰跳得最高，右手碰到了球，一把将球拍向了禁区线左侧的许天豪。说时迟，那时快，仇正梁突然从许天豪的背后窜了出来，高举起双臂，直扑向空中的球。两人的四只手同时抓住了球。
下一秒，力大的许天豪用力一掰，把球从仇正梁的臂弯里掰了起来。
“嘀！”裁判突然跑了过来，吹了许天豪一个防守犯规！
“啊？”这次不光许天豪愣住了，就连目睹了他和仇正梁抢球的萧敬臣也目瞪口呆。裁判冷冷地做了一个“肘击”的动作，示意星海队发边线球。
“啊？什么啊？”替补席上，周俊扬差一点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裁判瞎吹什么呢？大豪哪儿犯规了？”
“有一个不太明显的肘击动作，”秦震说，“在职业比赛里，这个动作一般是可吹可不吹的。但今天的尺度明显要严，所以就吹了。还有，刚才大豪和戴玉抢的那个球的判罚是对我们有利的，所以这个判罚要找回来。在职业联赛里，这也是很常有的事。”
周俊扬一坐了下来，有点泄气。郑天豪凑到秦震耳边，问：“秦哥，这两点不矛盾吗？既然尺度要严，那为什么还要找平衡呢？”
“不矛盾，”秦震笑了笑，“如果你多看看篮球比赛，尤其是NBA和欧洲联赛，就会明白了。NBA里有一句口号，叫It’sjustagame，这只是一场游戏。但游戏总要有规则。”
“嘀！”裁判再次鸣哨，示意已经站到左侧边线后方的仇正梁准备发边线球。吴海川站到了他的正前方，却只是微微举着胳膊，没有举过头顶，也没做其他任何干扰的动作。许天豪故意摆出一副不满的脸，还偏着脑袋瞪了裁判那秃得只剩下最外围的一圈头发的尖脑袋一眼，脚下的功夫却一点也不慢，紧紧跟随着戴玉的脚步，甚至连步调都是相差无几的。白圣泉和习楷重新分开站到禁区两侧。尹昊停在了右侧最外围贴近三分线的地方，随时准备绕前去接应习楷。
“嘀！”哨声再次响起。仇正梁一扬手，把球抛向用后背硬顶着许天豪的戴玉，自己沿着左侧的三分线往底线绕去。另一边，尹昊没有跑向底线，改向罚球区跑去。除了持球的戴玉以外，星海队四人几乎是位于同一条竖线上的当然，这条竖线的宽度至少也相当于一棵大树。
戴玉再次尝试硬打许天豪，连顶了两下，一点进展也没有。他一咬牙，双手握住球，用力往左侧传去。尹昊快步往右前方跑了两步，抢在萧敬臣之间接到了球，立刻把球往里抛去。球像因为手滑而脱手一样沿着一条不太规则的轨迹滑向了禁区的半空。
习楷用腰部的右侧发力，往右一顶，右腿往前一跨，站到了赵嘉明的前面，咬着牙强行转身，把球投了出去。球打在了篮板上，弹到了白圣泉的手里。
“队长，加油！”庄林从替补席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地挥拳喊了一声。白圣泉以右脚为轴，连做两个假动作，左脚在低空中划出一个半圆，迎着莫宇杰强行转身，就要出手“啪！”
响亮的一声打断了这一动作。莫宇杰的一双大号弹簧腿早已卯足了劲，比白圣泉跳得更高，一掌把球给扇出了底线！全场一片惊呼！
“嚯！”观众席上，铁龙激动得差一点滚到前排的椅子上，“战神，盖得好！”
“这应该是他们最要命的两个能力吧，”拉菲故作镇定地说，“战神的盖帽，以及吴海川的三分球。”
“暂停！”在裁判的哨声响起之后，白圣泉立刻要了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