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你讨厌白色?”应该不可能,他们相处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发觉。
“好像是的。”芩丝的回答应证了他的疑虑。
想不到会有这种事,不过他一个可以算是外人的人又能说些什么,想想话还是停在了嘴边,“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
“再见,谢谢你来看我。”于是,两人又回到最初的生疏。
记得曾在一本书上看过:起初交往的时候,男人和女人总是表现得十分客气,只有当这个“谢谢”两个字消失了,他们的关系才会变得更亲密。当一对恋人有再说“谢谢”的时候,也许就是分手的那一天,他们又再度成为不相干的两个人,所以还是说一声“谢谢”比较好。
现在他才明白书中所讲的,起初和最后的谢谢,就像他们,也该到了分手时候了。
走出房门,欧阳昊就看见立在门边的唐柏凯,这是他们第二次面对面,他嫌他碍事的心态一直没变过,感激他救了芩丝是一回事,愤恨他抢走芩丝又是一回事,要不是他,他和芩丝会在一起,而他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没了上次在“法乐琪”时的单纯无物,看来他是知道了,也猜出他就是那个接他电话的那人。
此刻他的手中正端着两个餐盘,看来是给芩丝送午饭顺便一起就餐的吧!于是,不再多想准备擦身而过时,却被他给叫住了,“等等,能在七楼的食堂等我一下吗?”
“……”停下迈开的脚步,欧阳昊不懂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他还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让他羡慕欣赏吗?
“是有关她的病。”读他的眼神,唐柏凯知道他想歪了。看见他扶芩丝回房,他就一直待在门外,不想偷听但确实也听清楚了他们之间的话,芩丝好像没有告诉她的病也没有告知他们要回英国的事,不知为什么,不过他觉得他理应知道他为芩丝带来的心理负担。
“好,我在那等你。”留下一句话,欧阳昊转身往反方向离开上楼到他说的七楼食堂。
而唐柏凯则看着他消失踪影后才推门进芩丝的病房。
“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好好休息?”状若无事,唐柏凯不想让她知道待会要发生的事。
“嗯。”
“气色看起来好像好一些了,有出去散步吗?”
“嗯,出去晒了晒太阳,你怎么知道的?”芩丝小心翼翼的询问,同样的她也不想让他知道她今天又见过欧阳昊,而且还是他送她回房。
“你的针管被拔了下来,我当然知道了,出去记得加件外逃,小心着凉。”她在骗他,面无声息,过去她也是这样的吧!只是因为不想让他知道他来了,还是不想让他知道他的存在?他怀疑。
“如果我是上卫生间呢?”芩丝停不了的继续问。
“我离开才不到一个小时,要是上厕所在我离开前你会说,要不也会叫护士小姐帮你拔针,自己动手显然是……”他刻意的停顿一下,然后为她找了个‘最好’的理由,“不想让我担心啰嗦,出去透透气。”
听到他的话,芩丝无语的低下头吃着餐盘里的饭菜,无需再说什么,反正只要他不起疑心就好。
“乖乖把饭吃完,晚点我再来收拾盘子。”
“你不和我一起?”之前的几天,他都会陪她一起用餐,今天怎么例外?再说他的餐盘都端来了。
顺着他的目光,唐柏凯知道她在疑惑,不过他在进来时已经想想说词。“哦!我中午要和外科的黄医师讨论明天的一个手术,算是午餐会议吧!毕竟大家都没什么时间,呈现在好好商量下也好。”没错,明天是有个大手术,的确也适合外科的黄善仁医师合作,不过像这样的交流会谈,一般手术前几个小时都是医院有规定的安排。
“那你去吧!”不疑有它,芩丝觉得他没必要为了一顿午餐骗她,反而是她自己一直在恩情与爱情的夹缝中一次又一次的隐瞒了许多事情。
“拜!晚点来看你。”如常亲吻了芩丝的额头后,唐柏凯大步的离开,此刻他的心中有股急不可待的冲动,只想快点见到欧阳昊,他的情敌。
……
“让你久等了。”来到七楼的食堂,欧阳昊已经在那儿开始用餐了,医院的餐食不比外边大酒楼,清淡重营养,不知道他吃不吃得惯,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还凑合。
整个NC综合附属医院是整个N市省硬件设施最好最齐全的医院之一,光住院部就因为楼层高,病房、床位多,所以一共开设了两个食堂,一个三楼,一个七楼,也就是说将吃饭的人留给分散了,相对而言,七楼用餐人不较少,因为它的上下两层就是重病区,说起话来比较方便。
“说吧!”装作无所谓的,欧阳昊连头都没抬的继续吃他刚才点的咖喱牛肉饭,这是向来是他在商场上的一种心理战略,像这种情况,不管被动、主动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讶异于他漠不关心,唐柏凯愣了一下后还是开口说了出来,虽然他觉得有些地方有点不对劲,“芩丝住院的原因告诉你了吗?”
“是什么?”欧阳昊巧妙地反问,将他的问题推给他自己解答。
“医学上称作心悸亢进恐怖,俗称精神性心脏病,这种病一般是因焦虑而引起的,拍片显示她的心脏并没问题,不过由于她的心脏是几年前移植上去的,所以如果不能改善现今这种不规律的心悸跳动,那对她的损害将十分严重。最坏就是致死。”
怎么会这样?欧阳昊担心的皱眉,这些她都没对他说,是因为怕他担心吗?傻丫头。现在从他的口中得知,他更担心了,毕竟医生说病情相信都是最客观、直接的。
“现在你打算怎样?”如果是因为她的病情需要他配合他,那他愿意,百分百绝不犹豫。
“让你知道是想查清楚到底是什么让她有压力的,只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心病还需心药医,而她的药是谁,他心里明白。
无语回答,欧阳昊也在想到底是什么。“现在严重吗?”
“已经快一个礼拜了,每天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发作,看着她难过的喘息,我……”唐柏凯略带苦涩地打住,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他可以轻易的表露出对芩丝的忧心,每天都看着她难受却只能在旁边无能为力,他真的生气,生她的,也生自己的。
这大概是因为他们爱上的是同一个女人,为她而担忧的心情彼此都差不多,无需刻意掩饰,眼神就看得出来。
“我能做点什么?”停下筷子,他为芩丝的病情感到担忧,唐柏凯的话一直在他耳际回荡,想到她会死,他已经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人终将一死,但她却不该是不久后,也不会是此刻这般年级,至少,最少也要到老到走不动为止才可以死去,在他们之后死去。
“多陪陪她吧!”即便唐柏凯的心中是极不愿意的,但是会英国大概还得一个星期,可谁也不敢保证七天里芩丝不会因为每天的病发而有生命危险,赌注太大了,而他也不是高明的赌徒,所以就让欧阳昊在这段时间里陪陪她,希望她能早日奇迹的好起来,这样回到英国时候,她就能成为最漂亮的新娘。
于是,在两人的“午餐会议”后,两个原本应该是情敌的男人,站在了同一条船上,原因只是他们爱的女人生命有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