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说的都是一些什么话呢?我猜不透他的思想,搞不清他的战术。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和老板都是小妈养的,全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货色。
这是老高留有余地,俊哥知道好歹,在态度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重新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赔着笑脸,对老高说:“我不是正干着吗,我又没有说我不干了,你发那么大火,只为这么一点小事,有必要吗?”
这时,老高的脸上出现了奇怪的变化。起初,我以为他要对俊哥发火,开炮。谁知他把炮口对准了我:“周小武,你来当商务部的主管,我马上让张俊滚蛋。你周小武怕他,我可不怕他。”他一反一复,又玩起这一套来。
我当不当主管,不是这样决定的,可他的回马枪杀得我措手不急,甚至我觉得他俩在联合捉弄我,羞辱我。我说:“老高,当官嘛,我没有兴趣。”
“可我有兴趣让你来当商务部的主管。”老高说。
外面有了脚步声,俊哥看了一眼窗外,又回过头来,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嘴角动了动,让人好生奇怪。我顺着他的目光,也朝窗外看了看,俊嫂正朝会议室走来。我突然明白了,俊哥的软弱来自俊嫂,因为俊嫂在公司分店担任会计,一旦他要滚蛋,那滚蛋的人就不是他一个人。
“爸爸。”先进来的却是俊哥的儿子小宝。
这并不意外,因为我看到了俊嫂。只是俊哥非常惊讶,连忙站起身来,问他儿子:“小宝,你怎么也来了,干吗不在家?”
小宝正要回答,俊嫂就已经到了,她说:“是高副总让我过来对账,我就把他给带来了。”显然,她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俊哥得罪了巧巧。
这是老高的整人艺术,不得不服。此时,俊哥也明白了,他老婆过来对账,那不是巧合,而是一种策略、一种威胁,如果他不能当场臣服于老高,他老婆的账务就过不了关,到了那个时候,开弓没有回头箭,要走的不仅仅是他老婆,而是他夫妻俩。
一想到这,俊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可男人就是男人,他鼓足了勇气,对他老婆说:“我们在开内部会议,高副总还要忙一阵子,你带着孩子,先去商务部坐一会儿。”
“好的。”俊嫂又转身,对小宝说:“来,我们走。”
不言而喻,老高并不指望我来当商务部的主管,只是他要戏弄我,试探我,看我到底有没有野心,因为张俊不听话,不当“儿皇帝”,老高有办法收拾张俊。如果我不听话呢?老高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我以前没有见过俊嫂,才望了望她,笑了笑。她五官端正,面容和蔼,身材修长,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型。当然,她也没有见过我,但一定听说过我,所以她特意朝我笑了笑,才带着小宝去了商务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