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龙掣和西门烈赶到驭兽场时,见到的便是一幕震撼的惨状:
偌大的场地上,一片血泊。数不清的庞然兽物横七竖八地躺倒着,或奄奄一息,或了无声息。它们巨大的兽身上,是琳琅满目的血痕,一道道深入骨肉,触目惊心。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夹杂着漫天的尘埃,昭示着方才的激战。
龙掣与西门烈对视一眼,二人的眸中流露着同样的震惊和忧虑:
她,在哪里?
绿眸倏地一沉,焦灼的视线飞快地在混乱的场地上搜寻,当那具静静蜷缩在角落的倩影落入他的眼帘,龙掣再也顾不上其他,暗自运用灵力,飞身来到她的身边。
娇小的人儿靠着墙角一动也不动,灵动的黑眸紧掩,脸色苍白无血色,素色的衣裙上有明显的野兽抓痕,殷红的血迹染透了她的衣裳,尤显骇然……
心,蓦然揪起,有什么重重敲击着他的胸膛,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双拳紧握,他没有勇气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害怕得到结果与他的希冀相悖。
她,可还存活?
“苏蜜儿……”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呼唤她的名字,简单的三个字,就这么脱口而出。
她没有回应,只是微微起伏的胸脯向他揭示了某个令人振奋的讯息:
她……还活着!
“西门,她没有死!”龙掣出声朝西门烈大声唤道,语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雀跃。
小心抱起她,揽进自己的怀中,就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瑰宝,那么小心翼翼,转身,他大步踱出驭兽场。
“掣,这里要怎么处理?”西门烈喊住龙掣,朝身后的烂摊子努了努嘴。
“封锁消息,决不能让今天的事有一丝一毫流传出去,而它们……西门,你知道该怎么做。”龙掣留给西门烈一个颇具深意的眼神,抱着苏蜜儿离开。
西门烈闻言,脸色立马浮上难色,他当然该知道怎么做,不想事情传扬出去,只有死物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只是,大家到底是同类,让他对同类下手,尤其是一群一只脚已经踏进死门关的兽物,他于心何忍啊!
狠了狠心,指间聚起灵力,挥掌袭向那些尚存一丝气息的兽物,只听场上一阵阵闷哼声过后,万籁俱静。
“来人,将这些尸体集数运出王宫厚葬!”西门烈对驭兽场外的守卫冷冷吩咐。
雄灵珠,乃是兽界人人追逐的宝物,若是苏蜜儿拥有雄灵珠的消息泄露出去,不但她的性命有危险,只怕还会引起兽界不小的动荡。
为顾全大局,只能舍末逐本。
望着床上静静安睡的苏蜜儿,龙掣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早该认出她的,就算十年过去,她的脸上依然残留着了几分十年前的稚气未脱,那时他就想过,长大之后的她必定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没错。如今的她,容貌绝色,身段婀娜,无不是个让男人为之倾倒的尤物。
正如西门烈所说,****之间天生就存在一种物种的排斥感,历来,****就不得结合。然而,上次在浴室强要了她,他非但对她没有任何的反感,反而冥冥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迫使他与她欢好。
他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不过疑窦终于在此刻得以解开,只因为雌雄双珠本是一体,二珠之间存在着微妙的感应能力,而她,正是当年吞掉他雄灵珠的小女孩。
一切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好一般,十年后,拥有雄灵珠的她竟然来到兽界,成了他的专属厨仆。
虽然没有及时认出她的身份,但龙掣庆幸,至少还并不晚。
“掣,她怎么样了?”西门随后走进卧室,问。
“应该是受了惊吓,再加上人类的身体负荷不了灵珠强大的灵力带来的冲击,一时体内不支才会晕倒,我已经喂她喝了一碗我的饕餮血,相信休息两日就能恢复元气。”
西门烈看了一眼龙掣缠着纱布的手腕,眸色一沉:他的王,似乎对这个人类女人投注了过多的感情。
“掣,你不觉得奇怪吗?”西门烈想起什么道。
“怎么说?”龙掣不解。
“雄灵珠内含强大灵力,她一个人类竟然在吞掉灵珠后安然活到了现在,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龙掣闻言,倨傲的眉峰不自觉地蹙起:“也许是当年我的血暂时封印了灵珠的灵力。”
十年前,为了控制灵珠对她的反噬,他曾用自己的血救了她的命。
“就算如此,那今日她何故又能解封灵珠,发动灵力屠杀了数十头凶残的猛兽?她只是一个人类罢了,就算是高等的灵兽,也未必能在那么多强攻击力的兽物面前全身而退,更别说熟练驾驭雄灵珠,她又是怎么做到的?”西门烈细细说出内心的疑惑和担忧。
“也许是巧合吧。”龙掣如是说,不知道是在试图说服西门烈,还是他自己。
“真的是巧合吗?”西门烈反问,下一秒,与龙掣同时陷入沉默。
或许,这个苏蜜儿,有着什么不为他们所知的秘密呢。
幽深的绿眸看向床上的人儿,眼中疑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