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说得对,再怎么说这里都是我们刘家的东西,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秘密,若不是有这保护得好好的天目者葬地,又怎么会有你天目者呢?”二皇里的大爷翘着胡须略带些不满地冲我一顿猛呛道。
“大爷,您应该不知道,这天目我是怎么得来的吧!刘家先祖困龙于后山,龙死才有天目,天目由于没有龙血的滋养陷入沉睡,是李老头他强行将它催醒,才重生在我身上,而那时天目毫无神智,差点活吞了我,是奶奶,她用她的心险险救了我,如果不是奶奶得过腾蛇眷顾,我怎么可能会活到一现在,……还有甜甜,现在还昏迷不醒呢!那些坏人虽然全都死了,可他们的可耻行为您知道吗?地底下死了多少人在里面您知道吗?难道还要死更多的人吗?难道这是您想要看到的吗?如果因为我们的懦弱让刘家的下一代也要经历这样的祸事,您忍心吗?”我一想起这段时间过得那些非人的日子,眼泪就止不住地滚落下来,有伤心有委屈有抱怨有自责……种种情愫混合在一起,酸甜苦辣味味俱全很不是滋味。叶刚上前,轻触着我的手肘,那贴上来的轻微暖暖之气直达我的心脏。
“既然我妈生前主张将石牛石马给卖出去,就说明她老人家也不想我们再守着这块葬地下去,她是族里的三奶奶,她的话一向是刘家最明智的决定,而且,现在的我们还有何能力来守护它,不要指望遇遇,她也只是个普通女孩,她承受不起这些。我们只有把它交给国家,让政府来管它,再说交给公家这也不算是违背先祖的意思,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刘氏天下早就灭亡,现在是社会主义国家,大家人人平等,我们再守着也做不了什么,不如献出去为国家做贡献,也算我们刘家人对过去那些亡灵有了个交待。”精瘦的二伯双手叉腰,大嗓门地声声吼着。他的这番话说得很对,一语中的地讲到大伙心坎里去了。
村长大伯双手一直在自己的大腿上敲打着,听到此处他似是决定了,双掌猛地一拍狠狠点头叹息着道:“是啊,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不应该让我们刘家的后人再背负着这个命运,好好活着就比什么都要好啊!”
“我也支持交出去,实话告诉大家,下面已经被毁了,交不交出去对我们刘家都没有什么大的伤害,但对国家对历史而言的确还有一定的价值,如果我们把它交出了的话,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想要轻易利用我们刘家人,至少得考虑到政府的阻挠,起码我们安全了一些,而且,我们一日留着这天目者葬地,就算我们把大门敞开让那些坏人进去搜,他们也不会相信它已经没了,只会认为我们在说谎,到时更多的伤害利用他们都会使出来,只要但求全村人平安,相信老祖宗也不会怪罪我们。”我在众人头上又加了一棒槌,直敲得众人激愤不已。
四婶一直在旁边听着,等大伙争论都偏向献出去的这一边,她立马双手发颤地掏出手机,“好,我来打电话给警察同志,问问他们这要交给谁?”可是,那哆哆嗦嗦的粗指头在手机上按了好久都没看到她拔出去,像下豆子一样的眼泪更是快速地滚落着,二伯母见她这副神情心领神会地接过她手里的手机拔弄着。
“好了,等他们人来了,我们配合就是,大家都散了吧!遇遇,你这段时间去外地亲戚家住一阵子,我怕他们来了会太烦你,这里交给族里叔伯们来处理就好了。”村长大伯起身过来拍着我的肩膀嘱咐道。
我点点头,回答说:“好,我到奶奶屋里坐会,等会就开车去市里住一阵子再说,有什么事大伯记得电话通知我。”然后微笑着与众人告别,抬腿向里屋走去。
推开一尘不染的沉重木门,奶奶那张昂贵的大老红木床还在,连蚊帐都还撑开挂在那儿,一切如旧,就像奶奶还在一样,稍一晃神就好似看到了奶奶那张安祥的脸,她就像往常一样静静地闭目躺在床上休息。
“奶奶,我怎么变成了这样?我还能回来吗?”我坐在奶奶的床前低声喃喃着。有家不能归是我早就想到的,可真到这刻,我还是不太能接受。
四周安静得除了我说话的声音什么也没有,悄然得让人悲凉,我就这样愣愣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地坐着,不知不觉屋内就黑了。
我起身最后扫视一眼,叹息着:“时间过的真快,该走了吧!”然后,转身大跨步走了出去。我不知我这一走,何时才能回来。如今的我对刘家来说,只会带来风浪与麻烦,但愿这里的一切灾难都随着我一起离开,让整个刘家能够再度变得安静祥和,这样我也算不负奶奶所托了。
我刚打开木门,失焦的眼前就冒出一道黑影,“回家吧!”他道。
“你怎么还在?”我惊觉着猛地抬头聚睛一看,微笑自若的叶刚就站在门前,好似一棵劲松挺拔坚定地耸立着。
叶刚侧头看着我,眼里流窜着丝丝笑意调侃着说道:“等你啊,你不会又想把我给丢了吧?”
“怎么会,只要你不嫌跟我在一起辛苦,我是不会丢下你们的,小念念呢,他去了哪儿?”我陡然提高着声音紧张地问,那小东西不懂现在的新式东西,要是闹出什么事来就不好了。
叶刚举手至我面前,似邀请似请求地等着我挽上他的手,然后轻声安慰道:“别太担心,他跟你二伯母吃饭去了,他很聪明的,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来,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
“好吃,好吃……”我牵着叶刚还没入门就听到小念念那夸张称赞的声音,只可惜他说得再大声,别人也听不到,可他还是不停地说着,真是诚实的好孩子。
二伯母从我一落座就忙个不停,嘴里更是尽唠叨着些关切的话语:“遇遇啊,来了,你们都没吃吧!来,一起,这小女孩真可怜,没爸没妈的,长得又这么可爱,却不会说话,有空你带她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了她一生,毕竟她认你当姐姐,你得负责,你说是不是!”
“嘿,嘿……”小念念见我瞪他,傻呵呵冲我讨好地笑着。
“伯母,今天晚上我们开车出市里,甜甜我就不去看了,伯母帮我跟婶婶说一说,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甜甜的,让她不要太着急。”我先跟小念念一起抢着碗里的美食,等肚子填饱了后,悠悠地说道。
“伯母明白,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这都是命。等家里稳定下来,你就回来,伯母再给你弄好吃的……呜呜……可怜的孩子……”二伯母说着说着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悲伤起来,我安慰了好久才让她平静下来,那通红的双眼,担忧的神色,实实在在地可以看出她的关心,我无奈却又认真地冲她点点头。
夜里,一路上群山中的鬼火也就是白磷自燃现象东窜西跑着,我开着叶刚的面包车疾驰在这条不宽的马路上,相信我这一离开,天目者葬地一曝光后,那些死了亲人的家属们应该马上就会围上刘家吧!
“刘遇,这是什么车,这么快,还没有马,从外面看好像一条巨型的白豆腐,我可不可叫它白豆腐啊?”小念念自一坐上车就问个不停,完全不理跟他一起坐在后座孤寂得不敢露脖的刘金山。
“你去后尾箱里找,那里有关于汽车的书,你自己看,不会的查字典。”我早就知道他们会来这一套,提前都准备好了。想我那书柜里什么类型的书没有,现在完全可以再次派上用场。于是,我一股脑地全搬上了车,为得就是防止遇到上述问题,可以让其自己查书或字典。
于是,小家伙安静了,乖乖地翘着屁股在书堆里翻着,那肥肥的短腿在后视镜里白晃晃地一颤一抖着,显得格外的可爱。虽然他抗议了无数次,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给他穿上我保留至今的那条镂空小花裙,想当初我妈为了能让我穿上这条性感小裙子,说了多少好话,许了多少诱人的条件,我都没答应,如今倒是让我轻易地骗这小东西给穿上了,还真是很有成就感。
叶刚对躺倒在后座上用被子遮住脖子的刘金山颇为同情,反复观察无数次后,他开口询问我:“刘遇,要不我们给刘金山戴个什么东西,这样他也可以出来活动一下啊!”
“嗯……叶刚你说,我们请人给他做个机器头颅怎么样,人皮组织的那种。”我将多日来自己独自琢磨的提议告诉他,虽然这个点子可行度比较靠谱,但具体该怎么做,我一点门道也没有。
“可行是可行,但我们不认识那些高深的电子机械师啊,一般的人和公司是做不出来绝对仿真的机器人,我的一个高中同学是学电子机械工程的,我问问他吧!你帮我拔李非的号码。”叶刚熟稔地递上他的手机送至我面前。
小念念一看有帮忙的地方,立马扑了上来,肥肥的小手一把抢过叶刚手里的手机,“我来,我认识字。”可等他得逞后却傻眼了,“这怎么弄啊!”他嘟着小红嘴嚷嚷着,又乖乖地将手机递回到叶刚的手里。
“我教你!”叶刚推了回去,一步一步地指点着,小念念听罢欣喜地乐了,马上献宝似的接过,然后,小心谨慎生怕弄错一步,一个键一个键地按着。
“哈哈……”小东西一成功就高兴得要死,小嘴大张着狂笑不止,有点抽疯的样子。
刘金山踢了下小念念的屁股,一副看不惯的样子侧过身去,嘴里很别扭地呢喃着,“傻样!”
终于,在小念念成功拨出去之后,叶刚直奔主题询问一通,挂上电话他面色凝重地说出又一大难题:“我同学说,要找人帮忙做不是不可能,但是价钱不低,而且,我们还要考虑的问题的是:有了那个机器头颅,我们要怎么给他安上去?”
“这个问题到时候跟他们多方商量以后再说吧!刘金山,你有什么办法没?”我觉得这事还得刘金山本人同意,于是朗声询问着后座假睡的他。
刘金山思索了片刻激动不已地试问加回答道:“你们说的头是什么样?如果是硬质地的话,我可以让天机花帮我固定住。”
“用天机花那不是会让人看到么?”我掌好方向盘,快速地转过头来好奇地问着,要知道天机花的根须可是黑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