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WRK及它的未来作了一番解说与定义，我告诉奈伊我相信直复营销是广告的未来。我对直复营销有强烈的信仰，强到在1958年辞去工作后，我用极少的资金开创了WRK这家公司。我将我的金钱、我的工作生涯以及我的信誉都下注在直复营销上。因为我相信，将来直复营销一定会茁壮成长为一个庞大的事业。我花了30年的时间在学习如何以精确的方式衡量广告效果及利润上。现在，我希望能将我学到的运用在更大的舞台上，然后，我向全世界最好的广告公司总裁解说，为什么他的公司到最后会走入死胡同。
我为他简单地解说了我先前在麻省理工学院所作的演讲内容。当机器开始为消费大众制造出大量标准化的产品时，一般广告便开启了它辉煌的一页。这样的过程创造了大众营销、大众媒体及大众广告来推动标准化产品的销售，生产者并不确知他们产品的真正消费者在哪里，他们是谁，或他们真正要的是什么。大众营销是一条单行道，制造商被情势所逼，必须以大众广告来促销他们的产品，以使消费者认知其地位，这也就是一般广告赖以生存的根本要件。大众广告与大众媒体是这些大规模生产商与其客户唯一的媒介。
奈伊回应我说，我只是拿一般的广告公司做例子，像Y&R这样的广告公司，可以影响分销系统以及品牌认知度。“没错！”我回答，但是这不是所有问题的答案，如果是的话，那么Y&R会持续地成长，而WRK的业务量则会不断萎缩。然而，这成长及萎缩的预测是相反的，大众营销会逐渐萎缩而直复营销不会。我告诉奈伊，现今的广告应更着重在消费者的个别行为上，但他对我的话持保留态度，并问我是否觉得直复营销将会取代其他的媒体，成为最有效的工具。
“不！”我告诉他这并不是我的原意，我相信所有的大众媒体都会逐渐被侵蚀，因为它们是以取悅所有大众为导向。而事实上对大部分的消费者而言，它们是与己无关的。当然，目前我们也采用直邮与电话销售，因为它们是现今唯一在知道消费者的所在地后，即可作为双向沟通的工具。当我们确实知道我们要沟通的对象时，这两个工具是相当有效的。我们也同样使用报章杂志、电视及收音机来引起他们的注意，甚至购买欲望。我们知道谁是我们的消费者，他们住在哪里，我们可以根据这些消费者的属性，创造出对他们来说更有关联性的沟通方式。我们可以与设定的消费者作直接沟通，同时也可以衡量我们的广告效果及生产的利润。很快，将来会有一天，电脑、电子及其他各种传播工具，都能以个性化的广告信息为消费者提供在家购物的信息。
直复营销对制造商来说将是与客户沟通及保有客户的最佳工具。直复营销让厂商与客户之间有直接对话的渠道，这种沟通渠道让消费者不再只是买一次就永不上门的消费者，而是具有高忠诚度的长期使用者。
奈伊不能肯定我的说法是否正确，他问我制造商要如何确切掌握几千万名客户的行踪，即使能有办法可以做到，这个代价对制造商来说会不会太高。我向他保证，这是非常容易的事，秘诀就在于电脑的应用。同时结合电视与电话的设备，可让所有的客户在同一时间与制造商沟通，让制造商知道消费者想要买的或想要知道的是什么。
奈伊又问我，那一般的零售店呢？大型的商店不是可以为客户提供更多样的选择吗？他们并没有使用大众媒体作广告，但他们仍能吸引足够的客户。终于谈到问题的核心了。我向他解释自选商场、大型超市及购物中心等都是近来才有的大型零售商，但他们都是基于一个已经快过时的大规模零售概念而产生的。这种认为他们能储存所有消费者可能购买的产品，却不知道消费者真正想要什么的观念，是无法在未来竞争激烈的环境下生存的。一种让消费者自行订购，并由厂商外送的服务会渐渐取代上述的零售方式；会有更好、更节省时间的消费方式产生，未来消费者的家就是购物中心了。
奈伊接着又提出一个问题，难道在未来，像咖啡、汽车、飞机票、财务服务等产品也能采用直接销售的方式？像高露洁牙膏、通用食品、吉列刮胡刀以及福特汽车都有可能成为直复营销的范畴吗？我回答他，如果这些厂商希望的话，他们可以这么做。不过我猜测，他们以后可能是因为消费者的要求而被迫成为直复营销者，我个人认为全国性品牌的产品将来会渐渐式微。
他狐疑地看着我，并问到，我是不是认为直复营销不只是改变产品的销售方式，甚至对于产品本身，都会因这个趋势而有所改变。我是这么认为，但是我并不认为我或者直复营销改变了企业运营的方式——是科技。消费者利用科技改变了传统交易的方式，不管你喜不喜欢或能不能接受它，Y&R和WRK都无法发起另一波工业革命，我们只是正好卡到这个位置，能提供最好的服务给我们的广告主。当我们结束交谈时，奈伊告诉我，我们今天的谈话让他对许多事有了新的释，他要我有机会时，再向他的同事们解说一遍。
在一次去Y&R交流时，我发现奈伊的同事非常谦虚聪明，有着我期望的特质。我知道他们会让直复营销得到更多的重视，赋予直复营销更强的力量。
奈伊请我再次重复我们交谈过的重点，我告诉Y&R的同事们有关直复营销未来的方向，以及我对公司合并的期望。我告诉他们，我并不是要卖掉这个稳定成长、持续获利的WRK。WRK经营得相当成功，同时我们也有信心会持续成长，但我希望能有一个优秀的伙伴，它能认可直复营销，且能与我分享共同的愿景，能为直复营销引进世界级的客户。我并不是要求Y&R合并WRK，而是希望Y&R能将直复营销列入它的工作范围内。
决定与Y&R合并
经过几次讨论后，我们已决定合并。后来成为Y&R创意总监的亚力克斯·克罗尔（Alex Kroll）认为，如果直复营销业务将来的成长大于一般性的广告，Y&R也不会介意，因为这代表Y&R的另一个部门做得比世界上其他的广告公司更好。这也正是我希望听到的回应。
我打电话给奥格威，告诉他我决定与Y&R合并。他很不愿意接受我的决定，但还是很大方地祝福我。
如我当初所坚持，我并没有将WRK卖给Y&R，而是将WRK与Y&R的股票互换。最终的股票价格将取决于未来这两家公司合并后赚得的利润。我也被指定为Y&R的董事之一。这是直复营销首次在一家大广告公司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对我或对直复营销来说都是相当值得庆贺的。
我与奈伊的决策是对的，直复营销成为世界上最快速成长的广告与营销策略，整合性广告为世界性的大客户广泛使用。
至于我先前害怕被迫放弃我们信仰的疑虑来说，多洛显然是对的。Y&R不仅尊重我们的信仰，同时也尽其所能地将直复营销推荐给其主要客户。后来，我们与Y&R共同为福特、杜邦、施乐、AT&T等世界知名的大公司服务。
我也无须担心成为稻草总裁了。从一开始，Y&R的成员对我们就极为尊重，Y&R的成员比其他广告公司更鼓励我们成为好的广告公司。它最重要的一个信仰——团结使表现更出色——真正创造了我们彼此间平等的地位，让我们分享彼此的技巧，让彼此共同为客户创造双赢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