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在看牲口一般的看着芭芭拉的姐姐那个白人,张灿突然有些眼熟的感觉,这老外……奶奶的,不就是在潘家园子,自己破了他一桩好事,硬生生从他手里,把那只神奇的碗买了回来的那个家伙么!
没想到,这么几个月了,在这地方,居然又碰了头,当真是山不转路转,冤家路窄啊!张灿一时之间又好笑又好气,在这个地方,遇到这家伙,肯定又少不了要大干一场。
何况,这家伙这次是来抢自己的生意,奶奶的,自己有意搅黄了他的那次好事,大不了,你这次有备而来,来搅我的好事,但是,对不起,你得掂量掂量。
张灿打好主意,这家伙要是敢来搅局,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给他来上一下子再说,张灿做好准备,这才对卡西玛悄声说道:“你告诉芭芭拉的姐姐,让她不要再呆在这儿了,不论多少钱,我都买下了她。”
卡西玛一听极为高兴,当下走上前去,想要推开那个白人,但一个六七岁身材的小女孩儿,哪里能推得动比张灿还高大壮实的白人,那家伙一条腿,也比卡西玛粗壮了不少。
卡西玛见推不开白人,急得大叫,在白人的眼皮子底下,又叫又跳,又使劲拽着芭芭拉的姐姐,想要挣脱那个白人的搂抱。
芭芭拉的姐姐还有些不放心张灿,毕竟,张灿只是说到旁边去谈谈,会不会买下自己,能给自己多少钱,这都还是个未知数,先前卡西玛说,她有办法让这个叔叔买下自己,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再说,自己也在这个卡西玛的“叔叔”眼里,看到一种冷漠,那种爱理不理的冷漠。
倒是这个白人,一看就是很有把生意谈成的意向,要不然,他也不会很仔细的检查自己发育情况,看自己年龄。
所以,芭芭拉的姐姐,虽然被又叫又跳的卡西玛拽着,但她的一门心思,却有些偏向这个白人,毕竟,自己缺钱,要做的,是如何把自己卖出去,如何把自己的价钱卖得更高一点。
张灿见卡西玛又叫又跳,急得大哭,不禁很是心痛,张灿想了想,取出两张美钞,亲手塞到芭芭拉的姐姐的手里,又很是友好的点点头。
芭芭拉的姐姐大吃了一惊,不能置信的看了看张灿,又看了看还死命拽着自己的卡西玛,自己还正准备以二十八美元的身价,把自己卖给这个白人,没想到,卡西玛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卡西玛说,叔叔已经答应下来,只要自己开口,无论多少钱,叔叔都会买下自己的,自己还以为,卡西玛只是说说而已,仗着和自己熟,一定会狠狠的砍自己一笔,没想到,卡西玛的叔叔不但没砍自己一笔,还给出了一个自己都没有想过的高价。
两百美金,这可能吗?这是四个最强壮的劳动力的价格,自己值吗?芭芭拉的姐姐有些懵了,竟然有些怀疑,这两张钞票的真实性。
其实,张灿很想再多给她几张的,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不是一个很明智的做法,你可以可别人抢“生意”,你得罪的,只有一个买家。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原本只值三十美金的人,给一百两百美金,这个人人都可以理解,你自己喜欢,但你要给给她三千五千,你就是在哄抬物价,在扰乱市场,你得罪的,将是所有的买家。
你很有钱是吧,你这不是在自找麻烦吗?张灿原本也不在乎这么做,他一向出手也都很大方,但他只是大方,不是蠢,他不会蠢到拿钱来惹事,在这种情况下来惹事。
那个白人回头看了一眼张灿,突然之间也很是讶异,这个东方人,不是在东方那个国家,搅黄了自己好事的那个家伙么,那一次,这家伙至少让自己损失了五千万,怎这家伙又跑这里来搅和了。
人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个白人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微笑着,先用英语嘀咕了一通,见张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马上露出嘲弄的神色,笑着又用说不大清楚的汉语对张灿说道:“您嚎。我们又见面鸟,显身,您更倒着你来,死不死要逍遥破坏我的好思?”
张灿琢磨了半晌,总算是明白,这家伙不但向自己问了好,还问他是不是又来破坏他的好事,不过,这次,张灿的确不是诚心来找他麻烦的,而是他来找自己的麻烦。
原本说做生意,有个先来后到,但张灿在前面坏过一次规矩,这次,张灿为了卡西玛,也只得硬着头皮,这家伙不论有什么招,明的,暗的,自己都只能见招拆招,反正自己也准备好了,有啥招,尽管使出来就是。
张灿当下微微一笑,依着江湖规矩,对着白人一抱拳,说道:“幸会幸会,这次,我倒也没想给这位先生找麻烦,请你不要误会。”
那白人一笑,说汉语的又稍微流利了几分:“很好,我也幸会,看样子,你也看上这个女孩子了?是不是?”
张灿淡淡的一笑,随口说道:“你不要误会,这个女孩子是我一个朋友,她捎信给我说她有麻烦,急需一笔钱,我有事耽误了,没能及时赶过来,以至于她想出如此下策,现在找到了她,钱的事也觉解决了,一场误会,我想,我就不妨碍您做生意了。”
卡西玛见这个白人和张灿好像认识,一边把张灿的话翻译给芭芭拉的姐姐听,一边有些疑惑的看这张灿,芭芭拉的姐姐听听这卡西玛的翻译,也很是疑惑。
没想到那个白人也是一笑,摆出一副绅士的摸样,说道:“我叫克莱尔,先生,你贵姓?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有缘分,如果肯赏光的话,我很想请这位先生,以及你的朋友喝上一杯,怎么样?”
张灿当然知道这个克莱尔没安什么好心,但是,就算要动手,在这人山人海的地方,怎么说也太过惊世骇俗了,就算克莱尔在前面设下了陷阱,就算是他要动手,也会找个僻静的地方,自己也很想去找这么个地方。
只要不扰乱市场,不伤及无辜,无论在哪里,张灿根本就不在乎,反而是巴不得越僻静的地方越好,张灿见克莱尔发出邀请,当然是喜不自胜,当下装出一副婉拒的样子,欲擒故纵的说道:“实在对不起的很,我呢,现在还有要事在身,如果有机会,下次一定会请克莱尔先生一次?对不起了!”
克莱尔淡淡的一笑:“想不到你们中国人,居然这么小气,实话跟你说吧,既然你对这位姑娘有兴趣,我一定会成人之美的,我想请你去喝一杯,其实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真的,我没有恶意的。”
张灿心道:“你就有恶意,那又怎么样,难道我还会怕你不成,在中国你斗不过我,在这里,我没了那许多束缚,你更斗不过我,不信,走着瞧!”
张灿心里这样想,口里却说道:“我要不是有要事在身,我一定乐意奉陪,既然克莱尔先生愿意成人之美,那么,改天,我一定好好的谢谢克莱尔先生。”
张灿说着,低头吩咐卡西玛,让她和芭芭拉的姐姐做好准备,这就要出发了。
芭芭拉的姐姐,把张灿递过来的钱,低头递给身边比她小些的那个男孩子,又抱着他痛哭流涕,一边哭,还一边叮嘱,妈妈弟弟什么的,很有生离死别的意味。
总之,看的张灿也忍不住想要流出眼泪来,倒是那个克莱尔,有些幸灾乐祸,不停地唧唧咕咕的说了一大串,好像是安慰,又好像是在戏虞。
还好,张灿听不懂,也不愿去理会,要不然张灿铁定会抽他十七八个嘴巴子,人家都这个惨样儿,你还有心情调笑,就这一点,抽你个半年不能说话,也不为过,弄不好,就让你笑个够,一口气笑死你!丫的!
谁知道,这个克莱尔越劝,芭芭拉的姐姐居然慢慢的止住了哭声,越到后来,她居然露出一丝羞涩,还不时偷偷地看张灿一眼。
张灿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卡西玛和芭芭拉的姐姐一样,先是哭得天昏地暗,后来也渐渐的露出了喜色。
克莱尔见芭芭拉的姐姐渐渐有了喜意,又掏出一张百元美钞,四下里看了看,随手在另一个插着小木棍的人身上,撕下一块有些发黑的红布,把那张钞票包了起来,然后,又递给芭芭拉的姐姐的手里。
芭芭拉的姐姐虽然羞涩,但还是毫不犹豫的接了过去,然后一起交给身边的小男孩,卡西玛也居然也很是礼貌的给克莱尔鞠了一个躬,貌似很感激的样子。
张灿实在搞不懂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又听不懂他们说的那些鬼话,偏偏一直都在给自己做翻译的卡西玛这个时候,也一张小嘴忙个不停,哪有时间解说给张灿听,只是后来,卡西玛说起当时的情形,张灿明白过来,当时就差得晕了过去。
芭芭拉的姐姐依依不舍的和他那个弟弟分了手,紧紧的跟在张灿身后,张灿在临走之际,又悄悄塞给了那个男孩子一叠钱,没看,张灿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
只不过,张灿虽然做得隐秘,但还是没逃过卡西玛和芭芭拉的姐姐着两个人的眼睛,而且,张灿这么一做,更加坚定了这两个女孩,要跟张灿在一起的决心。
张灿一路走,依旧把卡西玛举到肩头,很像一个慈祥的父亲,让自己的孩子骑在自己的肩头,父女两一块儿去逛街,那样子,很是悠然自得。
要不是克莱尔紧紧的跟着,张灿很想马上就打发芭芭拉的姐姐,这就回去,但又克莱尔跟着,张灿还真不敢这就让她走,没办法,现在,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