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真表情有些不自在,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这五千万花出去连个水声都未听到,他心里郁闷可想而知。
张灿也是心里好笑,但也同时有些怒其不争,这姑娘以为贵的就是好的,她选的那三块原石体型都堪称为巨大,但是张灿用他的黑白眼扫了一遍,竟然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两块坑爹的空空如也,只有一块有料,但是里面的料子却是赤红色的,但凡翡翠石皮没有现绿,首先就没有了在价格上优势的可能,这块赤红色的翡翠个头也不算小,差不多有婴儿手掌一半大,但是品相上实在只是一般,算不得特别好,如果只是低价赌得,那也还不错,但花了这么多钱却只得到这点东西,张灿感觉就有些惨不忍睹了,这块翡翠就算切出来,也只是一块值个十几二十万的东西,这么大块,十几二十万,足见黄玉运气之差。
反观闫真选的那三块,虽然价值同样不菲,但是其中两块有料,而且价值还不低,可以说黄玉几乎输定了,他也没什么感觉,毕竟输赢黄玉都是赚的,也用不到他操心了。
几个工作人员,用工具把这三块大石头弄上解石台,就不再管,因为专业师傅们正在解闫真选的那几块石头,黄玉也不催促,反而拉着张灿来到近前,静观别人解石,这几块石头体型也是不小,手工的话速度就惨不忍睹了,几个师傅在一旁小声的议论了一下,然后给这些石头画上线,拿出切割机就这样小心的切了上去,众人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赌石厂里少有的安静,或许两人这般赌法没什么,因为这里面随手拿出个几千万者不在少数,但是大家看的是热闹,特别是闫真和黄玉的热闹。
一块原石很快就被解成了无数小块,空无一物。
“赌垮了!”
围在边上观看的人就在低声说了起来,不过对赌石来讲,也只有赌垮了才算正常,要是赌涨了,那才是稀奇,虽然来赌石的人都是冲着一夜暴富的发财愿望而来的,但真正能赌涨的却是万中无一!
黄玉有些欣喜对张灿道:“没有出货,希望他下两块也别出货。”
张灿看她高兴,也不忍心打击她,只是随口道:“出了货落入你的钱包,你竟然还要往外推,真是说不了你。”
黄玉道:“我答应跟他赌石,虽然对我没什么坏处,但我其实已经变相的加了赌注,人活一口气,我若是生生咽下这口气,相信我以后见了他就不会这样随意了,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欠了他,我们已经扯平了,但我若是赢了就不一样,我可以客客气气的将出的货给他,然后说一句:以后就别纠缠我了。”
张灿看她如胡言乱语一般,但说话的时候却是表情严肃的可以,知道她其实是个坚守本心的人,一旦下定主意就很少有外物能扰了她,赌注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她自己的决心,必胜的决心,可以说她是拿自己的运气去赌别人的技术。
闫真无意间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两人牵着手窃窃私语,这让他原本以为没有威胁的张灿上升了一筹,看两人说话的样子,就算不是情侣,那也是较一般朋友较深,他自以为自己在张灿身边都是优势,所以不甚在意。但是现在却容不得他不妒忌,他认识黄玉这么久也仅仅是牵过手而已,还是趁她不备,偷偷抓住的,事后立刻就被黄玉挣开。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告诉自己说:黄玉是知道自己观察两人,专门做给自己看的,至于那男人,路人一个,实在不行,找些人狠狠教训一顿便是。看着第二块石头已经被划好了线,他不由也有些紧张,他虽然有些技巧,但是这种事情谁也不敢十拿九稳啊,现在能出来一件有货的,无疑给他增加了底气。
切石机刺耳的切石声让闫真心里有些激动,这不是钱的事,而是关系到自己的尊严,若是输了再被人甩开,是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所接受不了的。
众人遗憾的眼光过去不久,就被第二块所吸引了,这是块三四百万的东西,表皮上已经有了不少青绿色种水,是极有可能出货的好东西,也是很多人看好并且私下打赌的好东西,石块慢慢剥落,一次下去已经有条状的绿带盘卧,切石师傅也是动力盎然,切出了东西主家要给彩钱的,他就曾经切出了一块价值千万的玻璃种,主家一高兴就给了他五十万支票,当然这五十万也被他心里一热买了一块十拿九稳的东西,结果却倒赔了四十万。
离得较远处还有几个漫不经心随意选石得人,看着这边多少有些好笑,这几人都是年龄较大的那种,其中一个是一个四十多岁胖胖的中年男人,而另外一个岁数也是差不多,但是体形上相对要庞大许多,之所以说庞大,是因为他身高最少在190以上,强壮的身形将一身西装撑得紧绷绷的,眉目较深。看上去有些无声慑人,若是苏雪在此的话,应当认识其中一个,他舅舅王前的好朋友,林志彪。也就是那个胖胖中年人。
中年人笑着对大汉道:“两个小儿女的事情,竟然也这么多人感兴趣,就这些人的素质,也配称为专业赌石。”他声音压得很低,显然是没什么话说,随口感慨,看得出来他跟大汉也不太熟。
大汉声音略微生硬道:“林老板,你邀请我来到大陆已经时间不短,现在你又带我来这,不会是看戏吧!我对这东西不感兴趣。”他声音冷硬,不像中国腔调。
林志彪道:“小店里的三块比较珍贵的石头一次性被人买走,我怎么也要来看看的,生意嘛,随时可谈,到时间咱们找个好地方,喝着红酒,再找几个美人相陪,岂不是大爽。”
大汉皱眉道:“你说的不错,你这里确实不是谈事情的地方,希望你看了这里热闹,能尽快将我们之间的事情敲定,我手下那些人,在你们国呆的时间越久我越是不安心。”
林志彪抬了抬手臂,拍了拍他肩膀,道:“安心,这件事情你要相信我。”
大汉本来要回答他,但是突然间瞳仁一缩,紧盯着林志彪道:“林老板,那几人是干什么的,我看了他们很不舒服,若是有必要的话,希望你能将他们弄出去。”
林志彪表情一呃,顺着大汉眼神看了过去,两三个黑衣男人正站在人群外围无所事事,他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大汉道:“他们没什么特殊的啊,再说了,闲杂人等我的人是不可能放他们进来的。”说完叫过一人道:“去问问门卫是怎么回事?”他虽然不知道大汉忌讳什么,但还是很尽心的调查。
大汉面无表情道:“你知道我曾经是干什么的?”
林志彪点头,大汉曾经是缅甸军人,而且职位好像不低。
“我曾经身为缅甸某军区的教官,对军人再熟悉不过,这几人全部都是军人,而且不可能是退伍军人转为保镖的那种,他们身上锐气还没有减少分毫。”
林志彪被大汉说的有些犯晕乎,道:“这里有钱人大把,有几个出色保镖不为过吧!”
“我之所以现在没栽,就因为信奉你们中国的一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而不是充满惰性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很快前去询问门卫之人回来了,道:“老板,那几人是跟着黄小姐身后进来的,说是黄小姐的朋友,门卫也询问过黄小姐的意思,是黄小姐让他们进来的。”
林志彪放下了心,知道他们口中的黄小姐,一个在他眼中除了容貌都是很普通的姑娘,自己只是开了一家不错的公司,每年还能进账个上亿元,或许在普通人眼中已经算得上高不可攀,但在他们这种人眼中,这种人其实算不得什么,还没能接触到顶层的边缘。
据说她没有父母,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爷爷,他也没有调查过什么,只是黄玉常常来这里,他偶尔搭讪过,这姑娘给自己的印象就是很会做人,而且锋芒内敛,他也只是隐隐有感觉,这姑娘的底气来源绝不是她那家不大不小的广告公司。他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黄玉和张灿,这是黄玉第一次带别的男人过来,而且也从来不知道黄玉带过什么保镖,他也对军方有些了解,那三名黑色西装男人绝对不可能是黄玉能找的到的人,难道是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只是他没有多想,事不关己,他何必小心的像个老鼠。
回头对大汉道:“那几人是这里客人的保镖,如果没有必要,你就当没看见吧。”
大汉有些不高兴道:“你别告诉我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我在这里的话会很不放心。”他其实也没什么必要非要赶走几人,只是他明显感到三人的不简单,以往见得保镖很少有这种气质,所以他才会心里不安,身在异国他乡,总归少了点感觉。
林志彪脸上沉了沉,发福的脸上有股不相称的阴冷,叫来几人指着三名大汉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马上将那三人弄出去。”
“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