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笑了:“放心,不是毒药,一碗让她从此绝育的红花罢了。”这女人一来就迷惑了圣上,若他日圣上皇嗣,指不定连皇后都压不住她了。
贤妃仍不放心:“万一她向圣上告状怎么办?”
德妃拍了拍手,跟没什么担忧了:“她的身上又验不出伤痕,你我抵死不认,圣上还能真把你我怎么着了?咱们可都是给圣上生过小公主的。”
贤妃释然地点了点头,说到底她们俩也不是头一回做这事儿,以前有不怕死的秀女主动勾引圣上,她们把人给整疯了,圣上也没说什么。
不过这回,她们的经验主义显然给她们带来了相当大的教训。
慎夫人的确没有告状,但皇帝在与她行房时还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一碰就疼得倒吸凉气,以前哭着哭着还能做个三、两回,这一晚,皇帝顾及她身子,草草收场,她却还是晕了过去。
皇帝以前不管那是懒得管,现在皇帝不懒了,有心情折腾了,便唤来老太监,叫他查查他不在的一天慎夫人都干了什么。
皇帝要狠下心在宫里查一个人,能精确到她每天吃了几口饭,老太监回到内殿时,连德妃叫尚药局的医女给熬了一碗红花的事儿都查出来了。
皇帝勃然大怒,先是冲进凤栖宫把皇后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再是召见四妃,将贵妃与淑妃毫不留情地骂了一通,并罚俸禄一年,禁足三月。至于德妃与贤妃,褫夺封号,降为张嫔与赵嫔。若再敢对慎夫人发难,直接打入永巷,永世不得赦免。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的宠!
后宫变天了。
自此,宁愿得罪皇后,也不能得罪慎夫人了。
皇帝觉着自己为心爱的女人做了点儿事,感觉挺自豪、挺骄傲,躺回床上,耍宝似的把自己的战果给慎夫人说了一遍。
哪知,慎夫人脸色一变,跪在了皇帝身边:“圣上,求您不要再这么做了,您越是替我出头,我的敌人越多。求您了,您也到她们的宫里去一下吧,别再专宠我了,我受不起。”以前只是四妃看她不顺眼,往后,只怕连宫女都在心里骂她祸国妖妃了。
皇帝眸光一沉,把她抱进了怀里:“谁还敢欺负你,朕摘了她脑袋,你放心,以后都会好好的了。”
慎夫人哪儿是放心不放心?她或者压根儿不愿意承宠。又好说歹说了几句,终于把皇帝“撵”走了。
皇帝叫来敬事房的人,随便翻了个小主的牌子,是入宫不久的武才人。武才人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又性情温婉,也不失天真可爱。可说不上来为什么,皇帝跟她坐在一起,只觉乏味。后面武才人宽衣侍寝,面含微笑、娴静优雅,像山涧一朵妍丽绽放的娇花。
但皇帝满脑子都是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和她在他身下低低抽泣的感觉。
眉头一皱,皇帝推开浑身****的武才人,披上外袍回了龙阳宫。
相处一段时日下来,慎夫人也逐渐摸清了这个男人的脾气,天未亮,皇帝去早朝,慎夫人起身伺候他更衣,温柔得像个贤妻。皇帝从未过过与女人一起同吃同住的日子,现在过了,才理解民间为何有那么多一夫一妻,原来女人不是越多越好,能把心填满才是最好。
皇帝说不清自己是爱上这个人了,还是爱上这种生活了,只觉每日都盼着早点下朝、早点回来。
皇帝握住慎夫人的手,宠溺地说道:“朕会想办法叫太医医治你的身体,你要给朕生下皇子,明白吗?”
皇子?慎夫人的眼睛猛地一眨,这种不经意间流露的少女神态无疑是致命的,皇帝又不想去早朝了。
慎夫人忙抽回手,后退一步,低垂着眉眼道:“我想见雅歌。”
真会泼冷水!提谁不好,非得提跟前夫的孩子!皇帝气闷,下意识地打算拒绝,可一想到她被折磨得那么惨,心中必定难过,想找个亲人陪陪也是情理之中,就点了点头:“你以后想见雅歌就告诉常公公,叫他安排。”
常公公,就是追随在皇帝身侧的老太监。
慎夫人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谢圣上。”
皇帝走后,慎夫人的笑容凝在了唇角。
外殿,慎夫人见到了雅歌,雅歌是与染千桦一起来的。慎夫人已经得知荣王离京的消息,也知道雅歌这段日子都跟着染千桦住帝师府,起身,朝染千桦行了一礼:“多谢将军照顾雅歌。”
染千桦扶住她,面无表情道:“娘娘不必多礼,跟雅歌一起的日子,我也很开心。”
这话虽句句发自肺腑,不过在旁人耳朵里也仅仅是些客套话罢了。
宫女们奉上茶水与糕点,慎夫人摆手示意她们全都退出去。
等到殿内只剩下她们三人时,雅歌撅嘴儿靠进了慎夫人怀里,以前在胡国的时候,她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与母亲相处,可自打母亲成了什么狗屁皇帝的夫人,她便三天两头见不着了。真是可恶!
慎夫人摸着女儿的小脑袋,柔声问:“这些天有没有乖乖吃饭,乖乖睡觉?”
“有啊。”雅歌情绪不怎么高地回了一句,随即响起一路走来时与染千桦听到的有关母亲的言论,好像母亲被几个妃子联合起来欺负了,“母亲,你在宫里是不是过的很不好?”
慎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看了染千桦一眼,染千桦挑眉,表示不是她告诉雅歌的,慎夫人又看向雅歌,眼神微闪道:“没啊,我过得很好。你看,我住在皇帝的寝宫,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北齐最好的!”
“可是我听说她们欺负你!你有没有受伤?”蹙眉问着,雅歌一把揪住慎夫人的胳膊,慎夫人倒吸一口凉气,雅歌眉心一跳,“疼吗?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