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
他的还行就是常人眼中的很棒,华珠又吃味儿。官场上的应酬,基本离不开那几样,应该……都是挺香艳的吧。
廖子承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脸蛋,“啧”了一声:“我没那么随便,别胡思乱想,睡!”
华珠眨了眨晶莹的眼眸,冲他莞尔一笑,随即闭上。不知闭了多久,掀开右眼的一条缝儿,偷瞄他还在不在。做着这个动作的时候,突然想起他昏迷期间,也曾有几次睁了睁眼,看见她在,一句话不说复又闭上。当时她以为他根本没认出她,所以一句话没讲便睡了。而今一想,或许他和现在的自己一样,是看到了心中那个人,觉得安心,所以睡了。
“那待会儿,你是不是还要去应酬?”华珠突然问。
“嗯。”廖子承并未否认。
“然后呢?”华珠翻过身,趴在床上,用手臂直起身子,瞪大眸子问。
廖子承拉过她手臂,将她放平,并为她掖好被角,望进她目光微动的眸子,说道:“然后回房,睡觉。”
华珠笑了,闭眼,睡着了。
廖子承如玉精致的长指,轻轻拂过她清瘦的脸蛋,眸光微微一动,俯身,吻了吻她眉间,尔后跃出了窗子。
华珠一夜好梦到天亮,起床后,宫里的赏赐源源不断地来了,却是长乐公主痊愈,太子妃亲自赏下的东西。首饰、布帛、陶瓷、金器、玉器……应有尽有,连府邸和田庄都有。
“太子妃真大方!”
华珠象征性地跑去交公,大夫人哪儿真的敢要?讲了几句客套话,便让房妈妈记入了华珠的嫁妆。
华珠初步估算了一下,大夫人给的、年绛珠给的,再加上太子妃赏的,她都赶得上一个公主出嫁了!
与房妈妈一道将太子妃的赏赐锁入库房后,华珠回海棠院绣喜服与嫁衣,却又忽然接到消息,燕王妃生辰,邀请娘家亲戚一块儿聚聚。
大夫人的意思是,华珠与年丽珠都定了亲,该留在闺中待嫁。房妈妈却认为,小姐们在县丞里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偏偏都是嫁去世家做嫡妻,不如趁着婚前好生历练历练,省得嫁人后上不得台面。
大夫人思量再三,认同了房妈妈的提议。
下午,华珠被告知五月初三,燕王妃生辰,大夫人要带女儿们前去庆贺,除了年府专门准备的贺礼之外,几位小姐也得做点儿什么聊表心意。
华珠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琴棋书画她是不行了,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一手绣活儿。打定了主意,华珠暂时把嫁衣和喜服搁在一旁,一门心思为燕王妃绣了观砚屏风。观砚屏风是书房的装饰品,体积小,意义好,不好时也不显得小气。
华珠绣的是月间松柏,寓意王府的妾室都是蒲柳之姿,望秋而落,唯独燕王妃松柏之姿,经霜弥茂。
初三,年政远并不休沐,大夫人独自带了华珠与年丽珠上燕王府,秦姨娘问为何不带年希珠,大夫人的回答是“什么时候她不肥得像头猪了,别说燕王府,我上哪儿都带着她!”
秦姨娘气得嘴角直抽,眼睁睁地看着大夫人一行人跨出了大门。三个庶女,一个成了嫡女,要嫁给提督为妻,一个虽然还是庶女,却即将成为顾家的主子奶奶,唯独自己的年希珠,只能嫁个庶子……
这一回,秦姨娘真的意识到年希珠胖得过头了。
不同于染府的恢弘大气,燕王府虽也占地面积广,可处处都透着别出心裁的精致。外院以绿为主色调,辅以山水为景,让人感觉走进了一处江南园林。
跨过二进门,景物忽而一变,琉璃灯、金罩瓦、彩石小路、灰白宫阙,又令人仿佛置身于一座散发着浓厚异域风情的古堡。
难怪颜府的省亲别墅建造得如此奢侈精美,却原来是燕王妃一贯的风格。
为她们引路的是上回在街上见过一面的姚女官。姚女官三十上下,容貌清秀,体态纤瘦,个子略高,华珠只到她的颧骨。
姚女官温和的眸光掠过大夫人与华珠、年丽珠,大夫人与华珠穿得比较素净,但不失礼数。年丽珠……一身宝蓝色孔雀长裙、一件素白软绒春裳,头梳飞仙髻,簪一支金凤点翠钗、一对红石榴金花钿、一双石榴穗子耳环,手腕上戴着三个绞金丝手钏儿。美即美矣,却略显俗气,远不如华珠粉衣白裙来得清爽亮丽。
年丽珠不知自己被姚女官审度了,还在与华珠攀谈:“二姐姐,你真的跟子承哥哥定亲了吗?”
华珠点头:“是啊,跟你和顾二爷同一天大婚。”
年丽珠垂下眸子,唇角扬起一抹灿灿的笑:“恭喜二姐姐了。”
华珠眯了眯眼,笑道:“同喜同喜。”
年丽珠又看向华珠左手腕上的血玉镯子,问:“这个镯子好漂亮,子承哥哥送的吗?”
华珠摇头:“哦,不是,太子妃赏的。”
年丽珠的睫羽轻轻一颤,挽住华珠的胳膊,羡慕地说道:“二姐姐你真厉害,救了染老夫人、长乐公主和子承哥哥,现在好多人都认识你了。不像我,来了京城这么久,去的最远的地方便是行宫的碧芳园了。”
这个……华珠一时不知怎么接她的话,就干笑了两声。
年丽珠又柔声道:“染府和帝师府,哪个更大?”
华珠想了想,答道:“嗯……染府。”
“子承哥哥是染老夫人的外孙,你们成亲后,会住进染家吗?”
“不清楚,看他的吧。”
谈话间,一行人已经抵达了燕王妃会客的小花厅,花厅内,余诗诗与颜婳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