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职场女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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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恋的故事

如果说这是金一轩人生的第一次青春期萌动,是一点儿也不过分的,他开悟比较晚。若干年后的金一轩回想起这个与跑步的姚晓木对话的场景,记忆还是那么真切,也许是丁香花的缘故,当某段记忆里揉进了色彩和芳香,那它就能变成一幅永不褪色的画。

大学校园里的风景就是这样,挂历一样,有清纯活泼的少女,也偶尔翻过金一轩这样未老先衰老气横秋模样的人,一页一页的,远看金一轩,穿高跟鞋170公分的高度,怎么看,怎么都不像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招就处办公区在香樟学院行政办公大楼的一楼。每每到了招生时节,这儿就是一个“灶里不熄火、路上不断人”的地方。电话铃声时时刻刻都在响着。金一轩的办公桌在105,也就是说,只要一跨进行政办公大楼,就能一眼看到金一轩坐着的背影。平素,金一轩的工作就是接接电话联系一下自己所负责的各大招生区域,然后,从图书馆和网上找点资料办《招办简讯》,也算不上什么刊物,只是作为一个各级领导检查招就处工作的窗口。虽然金一轩骨子里渴望办的刊物是类似《人民文学》或《诗刊》的纯文学,但目前至少在香樟学院,这个理想还是天方夜谭。

大约过了20分钟,姚晓木带着三四个学生来到了105办公室。在姚晓木到来之前,金一轩已以飞快的速度做好了清洁,并且还在行政办公大楼前的花盆里掐了一朵叫不出名字的花插在喝水的玻璃杯里,这是一朵沾着露水的花,虽然从花盆移到了玻璃杯里,但是,可千万别低估这朵花的份量,金一轩的心就是它新的土壤,它含蓄地为他表达了一种感情……

当然,这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如今,姚晓木已经成为了金一轩的夫人。

香樟学院院长周海林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加上一头白发,看上去和蔼慈祥。所以,在香樟学院,只要一提起周海林院长,没有不尊重的。之所以说周海林重情重义,是有事实依据的。有一个故事在香樟学院成为美谈:据说,周院长年少的时候有一个初恋情人,名叫林语秋,家境贫寒。为了林语秋能完成学业,当时也在读书的周海林私下里竟然去卖血,一直供初恋读完书。本以为毕业之后两人能洞房花烛,可没想到林语秋竟然变了心,在结婚前夕丢掉工作与一个师哥私奔,气得当时的周海林几乎吐血。这样的事,周海林还是熬过来了,时间一晃过去了几十年,周院长结了婚,有了儿子,也当上了院长,没想到林语秋有了麻烦竟又找到他。据说,林语秋离婚后一个人过,也许是愧疚也许是遭受挫折,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没联系过周海林。后来得了癌症,想求生,没医疗费,于是拖着病体来到香樟学院找到他。办公室里,周海林看着骨瘦如柴的林语秋,不停地叹气。他不顾老婆的反对,几乎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可最后还是没能挽回初恋情人的命。

这件事是因为周海林的老婆蒋林跑到学校里闹大家才知道的。蒋林知道自己的男人是好男人,只是她觉得为这样的女人付出这么多不值得。当时的周海林也没说什么,任凭老婆哭闹一番。这件事倒没给他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只是,林语秋已经死去了。

这个故事本来与香樟学院没有多大关系,但是,因为一个人,这个故事,以及这个故事中的人就活过来了。

谁呢?姚晓木。

那是一次年终教师表彰大会,周海林给优秀辅导员发荣誉证书。初次见到姚晓木,第一眼,就把周海林吓了一大跳。他以为年轻的林语秋站在他面前呢。定了定神,才发现眼前这位女子是香樟学院的辅导员姚晓木。

那个时候,林语秋已离开人世了,还欠着周海林的十几万债务。周海林从给林语秋钱的时候起,就没打算让她还。他只觉得自己是上辈子欠她的了。而在周海林与林语秋之间传递医药费的人是谁呢?是院办主任苏明铭。当然,这也是苏明铭对周海林怀有敬意的原因之一:每次给林语秋医疗费,或是去医院看她,周海林都是委托苏明铭,他不露面。他并没有把自己看做是林语秋的恩人,苏明铭也对周海林间接地表示过躺在病床上的林语秋想见见周海林的意愿,可周海林拒绝了,他对苏明铭说:“小苏啊,谢谢你,医院那边差钱的话,你就跟我说一声,可是,现在,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我不去,也不方便去。”苏明铭心里猜测周海林:他还是爱林语秋的,只是因为她把他伤得太深,所以,不愿意去面对她。或者说,看着气息奄奄的林语秋,周海林的内心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有一件事情一直横在苏明铭的心里。

在代替周海林陪护林语秋的日子里,苏明铭看过林语秋的相册,从婴儿到中年,记录了林语秋成长的历史。当看到林语秋青年时期的照片时,苏明铭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个,是您年轻时候的吧?”林语秋点点头。苏明铭说:“您特别像我们学校的一个同事。真的,我还以为是她。”林语秋也来了兴趣,她从病床上揪起身,说:“是吗?我出院了一定去看看,看她和我有多像。”苏明铭说:“这个不难。您好好养病吧,争取早日康复。”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明铭的思想已经飞到了姚晓木的脸上,他心里说:姚晓木,你真该谢谢你妈,让你生着这张脸。你的运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