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家国大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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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狼子野心(4)

谁知侯兴国根本就不让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你说的那一套我都知道,现实是那个理儿,可是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北京还有一房媳妇,儿子都生一个了。”侯公纯着急了:“若不是这封建礼教,我家中怎么能有一房媳妇?”“可是韩家小姐过门之后怎么办?”侯兴国问道,“你可是有正室的,韩家小姐过门之后,在家中只能做妾,妾是什么你知道吧?”妾是什么,侯公纯当然知道。妾的地位低下,甚至可以随意买卖,别说韩家长辈,就是韩英芳自己也不能接受,更何况他和韩英芳交往,也是将自己家中有妻子的事情瞒住的。想了半天,侯公纯忽然抬起头说道:“只要六叔给下聘礼,我们可以在沈阳结婚,从此之后再也不回铁岭,两家不见面,这总行了吧。”侯兴周依旧摇头:“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要露馅的。”侯公纯冷笑道:“就算露馅,也是几年之后了,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谁又能说什么?”看到侯公纯坚决的神情,侯兴国只好答应了:“明天我就叫柜上准备一份重礼,去韩家下聘。

不过说好了,你们结婚之后一定在沈阳待着,别让我在铁岭看到你们。”“那个自然。”侯公纯一听六叔答应了,心中乐开了花,又说道,“只是下聘礼还要晚几天,我去沈阳找阎宝航先生一块儿帮忙下聘礼,这样媒人大了,这婚礼也风光。”“对,就这么办。”侯兴国一拍大腿说道。很快阎宝航就从沈阳赶来了,一听侯公纯的消息就直发愣,没想到铁岭第一才女就这样被侯公纯捞到手了。然而没办法,自己已经答应过侯公纯,也只能代表男方去下聘礼了。侯家是大户,这些年又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侯公纯瞒着家人从柜上支了一笔钱,置办的彩礼当然也不俗,他带着彩礼又和阎宝航、侯兴国一起送到了韩家。在韩家,侯兴国将这个侄子吹嘘得天花乱坠,说得不由韩家人不信,再加上韩广谦对这个年轻人的学识修养颇有好感,再加上女儿也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就同意了。当然,下聘礼是一回事,具体谈婚论嫁又是一回事。依照古礼,下聘礼和结婚之间有一定的间隔,而且双方地位越高,这个间隔的时间越长。然而侯公纯等不及了,就将婚礼定在了一个月之后,在沈阳举行。

在这期间,侯公纯赶紧在沈阳置办了一个宅子,收拾得妥妥当当的,就等新娘上门了。一个月之后,侯公纯专门找了一辆小汽车,将韩英芳接到了沈阳。两人都是革命人士,自然不能落了俗套,没有置办十几桌子的流水宴席,而是在一个小小的教堂完成了婚礼。对此韩广谦颇有看法,不过看女儿和女婿高兴的样子,也就不说什么了。侯公纯刚当了官,又娶了铁岭第一才女,真是大登科后小登科,看上去是意气风发。结婚的那天,陈奉璋也来参加了宴席,对侯公纯大加赞赏。侯公纯对这个上级自然是要奉迎的,宴席结束之后,陈奉璋笑着对侯公纯说道:“侯老弟,你抓紧时间好好享受这幸福生活吧,这样的好日子没几天了。”侯公纯才想起要去日本进修的事情,也愁眉苦脸起来,这新婚便离别,虽说侯公纯心存大志,可也硬不下心来舍弃娇妻。他将这件事情和妻子一说,韩英芳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们一起去留学就是了。”侯公纯大喜过望,连连叫好,反正他家里有钱,就当新婚旅游度假了。

临行之前,黄显声特别找侯公纯谈了一次话,无非就是让侯公纯牢记抗日之类的,侯公纯也都记在了心里。侯公纯和韩英芳一起上了东渡的客轮。侯家现在已经非常富有了,维持两个人在日本的开销一点也不困难。到了日本,侯公纯去日本高等警官学校报了道,而韩英芳攻读的却是日本明治大学法律系。夫妻两人借住在于日本陆军大学深造的盛世才夫妇家中,两家人相互照应,日子过得倒是也快。随后,东北军又派出了马鸿儒、胡承禄、吴香春等三人随着侯公纯一起进入警官学校留学。这期间,国内连连事发,让侯公纯看得心惊胆战,日军也不安分了起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一九二八年年初,蒋介石统率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各路军北上,直逼京、津。张作霖眼看大势已去,奉系出战不利,张作霖决心退出北京,然而一直支持张作霖的日本对这种局面很不安。日本驻华公使芳泽谦吉曾秘访张作霖,劝他接受日本的条件,否则对他不利,如能接受则日方保护张氏经大连返沈阳。

这次会议时间很长,站在客厅外面的侍从人员曾听到张氏破口大骂:“我姓张的不会卖国,也不怕死!”六月三日凌晨一时,张作霖离开北京,四日晨五时三零分张作霖专车进入沈阳皇姑屯南满路与京奉路交叉路桥下,轰然一声巨响,吊桥桥板塌下,刚好压在第三、四、五节车厢上。吊桥桥板分为三节,支以石柱,柱外包以钢骨水泥厚六尺。火车被炸后,现场尸骸累累,惨不忍睹,张作霖重伤,其他车厢均系随行人员,见张出事,乃迅速抢救,将交道口出事地点警戒,不准人接触现场,并用汽车送张作霖返沈阳。张因伤重,于上午十时去世,享年五十五岁。但这个消息被封锁,外界完全不知。在北京的张学良闻讯后,化装成一个伙夫,搭乘火车由北京回沈阳,在他尚未返抵沈阳时,奉方只发表公报宣布张大元帅重伤,不公布死讯。把张的头部以绷带包扎起来,仅露眼、鼻、口,躺在床上,照样摆了鸦片炉具和水果。日本来访者请其在卧室外遥望,使日本人信以为真。张作霖的遗嘱签名则由张学良代签,因少帅能摹仿老帅签名,可以乱真。

张学良根据这道“伪造文书”,就任奉军代理统帅,然后调嫡系部队星夜返沈,使关东军再无可乘之机。一九二八年六月,北京张作霖安国军政府垮台后﹐蒋介石与冯(玉祥)﹑阎(锡山)﹑桂系的临时团结转化为激烈的内部斗争。一九二九年,蒋介石先后打败了桂系﹑冯玉祥﹑张发奎﹑石友三和唐生智,威逼阎锡山。阎锡山先采取以攻为守的策略﹐于一九三○年二月十日电请蒋介石下野,继则联络反蒋失败的冯玉祥﹑桂系李宗仁等组织反蒋同盟。阎的反蒋号召,得到了以汪精卫、陈公博为首的国民党改组派,以及邹鲁、谢持为首的西山会议派和冯玉祥、李宗仁等反蒋政治派别与军事集团的响应和支持。五至十一月﹐蒋介石与阎锡山﹑冯玉祥和桂系李宗仁之间的中原大战终于爆发了。五月至七月,蒋军虽攻占河南归德等地﹐但总的形势不利。归德旋为冯军收复,长沙、济南先后被桂军和阎军占领﹐蒋军撤守鲁西南和豫南漯河地区。

七月至九月中旬,反蒋各派在北平召开中国国民党中央党部扩大会议,宣布成立以阎锡山为主席,阎锡山、汪精卫、冯玉祥、李宗仁等七人为委员的国民政府,与南京国民政府对峙,但由于其内部各派军阀各怀鬼胎,尤其是阎锡山的一些做法引起了反蒋军的主力--冯玉祥的西北军很多将领的不满,在蒋军的反攻下,战局每况愈下。七月四日﹐桂军退守广西,八月十四日﹐阎军放弃济南。冯玉祥的“八月攻势”也遭到失败。蒋军在两湖、津浦、陇海、平汉各战场取得全面胜利。持观望态度的张学良九月十八日通电拥蒋,率东北军入关占领平、津、冀。

前几个月蒋介石三攻冯玉祥而不胜,退兵回去了,唐生智在国民党改组派的策动下反蒋,又和蒋介石打了一仗,结果虽然败了,可蒋介石的日子也不好过。共产党也跳出来跟蒋介石对着干。天下的局势越来越难以掌控了,虽然从张学良宣布东北易帜开始,国民政府就已经实现了形式上的统一,可这统一毕竟是形式上的,实际上蒋介石的命令还不是很管用。到了一九三○年中,国内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日本人也越来越嚣张,远在日本的侯公纯终于再也忍不下去,决定回国为国效力。然而同行的韩英芳却认为日本人暂时还不会侵略中国,想要继续去欧洲留学,两人因为这个分歧发生过多次争吵,最后终于不欢而散,侯公纯打定主意一个人回国,而韩英芳则留在日本继续学习。可没想到,侯公纯回国之后连黄显声、陈奉璋的面都没有见过,就被安排到了一个并不相干的职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