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为难的看了看伍颜儿,他看见那算命馆离这里也不是很远,于是他点头同意了。
一身黑色裙子又戴着黑色面纱的伍颜儿走在街上特别惹人注意,路人看见她都纷纷让路,他们以为穿着这么一身黑衣定是江湖中的武林人士,所以他们得罪不起。
伍颜儿走进算命馆,一股邪气朝她袭来,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符,一个穿着道士衣服的男子闭着眼睛坐在案前,案上还摆着一个白色的骷髅头,伍颜儿不禁被吓了一跳。
如此怪异又让人惊栗的地方真的是她想找的地方吗?
“姑娘,是算命吗?请坐。”那道士开口说道,只是依旧闭着眼睛。
“是。”伍颜儿心一惊,她一直注意着他,也发现他没有睁开过眼睛,他怎么知道她的女人?
“姑娘,你要算什么?”道士淡淡的开口道。
“算命。”伍颜儿压下内心的恐惧,她假装正态自如的样子。
“何人之命?”
“死人之命。”
伍颜儿话一出,道士立刻睁开了眼睛,道士半眯着眼睛,仿佛是想看穿伍颜儿似的。
“此人在何处?”道士精悍的目光从眼中一闪而过。
“皇宫之中。”黑色面纱下,伍颜儿轻启红唇。
“这……”
道士有一丝顾虑,皇宫中的人想必身份不一般吧,他们做生意向来不涉及到皇宫之中,这次……
“素闻天下第一杀手夺命武功高强,所要杀之人无人能逃过他的刀下,无论那人逃到天涯海角,夺命都能取回那人的首级,而且一个人头十万两,当然这也是因人而议的。不知我说的可否有错?”
伍颜儿将其从他爹对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算命馆并不是真正的算命馆,江湖中人都知道,如果谁想找天下第一杀手夺命就必须到这个算命馆中谈才行。馆主收了生意自然会通知夺命,只要天下第一杀手夺命出手就从来没有失手过,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就算见过的也全都是死人。
“姑娘你说的没错。”道士眼中闪过赞许的神情,“只是这皇宫之人?”
“这是十万两,当作是定金,事成之后,我将再付你二十万两。一共是三十万两,是你们平时的三倍,我想这笔生意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很合理的吧。”
伍颜儿掏出怀中的十万两银票放在案上。
道士看了看案上的银票,又看了看伍颜儿,他伸手收下了银票。
伍颜儿面纱下的红唇微微上扬,她拿起案上的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我就等着听好消息了。”伍颜儿把写好的纸递给道士,然后她起身走出了算命馆。
道士看着纸上的字,他脸色骤然一变。
这三十万两真的是不好赚啊。
道士叹了口气,他重新写了张小纸条,并把纸条塞在信鸽脚下的信筒中,他起身走到窗边,双手一放,鸽子拍着翅膀飞上半空中。
阴暗的书房中隐约可见书房景致的布局,墙角的书架上堆满了书籍和一些古玩盆栽,书架旁放着一张书桌,桌上摆着文房四宝以及大量的帐本。书房内侧还放着一张床,想必是书房的主人经常在书房休息吧。
半隐的窗子照进一束阳光,阳光不偏不移的照到了墙上的一副画上。
画中的人儿瞳眸含笑,清中带媚,艳而不妖,一身白色的衣衫更衬出她风姿飘逸,脸上的面纱垂在脸旁,一张绝世容颜展现在眼前,一头宛如黑瀑披散至腰际的长发,她静静的站立着,美得像是出尘仙子。
一只粗拙的大手抚上画中的人,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抚摸着。
这幅画是他回云影山庄后亲自画的,每每到午夜深处,画中佳人的容颜就会出现在他的脑中,她的一颦一笑他都尤记在心头。
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时惊艳的那一刻,想起他吻她的时她落泪的那一刻,想起他自己亲手放她离去时心痛的那一刻……
无数个那一刻现在已经变成了他心中永远的回忆。
她为救她家人而自愿进宫当妃子,而他为了她甘愿放手让她离去,从此以后他们变成了陌路人。
她是皇帝宠爱的妃子,而他还是以前是武林盟主。
只是他的心却从此失落在她身上,而她呢?她的心是否已经给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呢?
他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笑容中揉合痛苦、怨恨和感伤之色。
“表哥……表哥……”
“砰”地一声,书房的门被撞开了。
“表哥,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好久了。”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女子像只花蝴蝶一样跑进书房,她一把搂过云腾飞的手臂,摇晃的撒娇道。
“咦!表哥,你又在看这幅画啊,她不会出现的啦。”田蜜儿妒忌的看着画中绝美的女子,心里涌起酸味。
表哥刚回庄那会儿就一直呆在书房中,连续三天不吃不喝,直到三天后表哥才出来。自从那天起,表哥就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冷漠无情,原本疼爱她的表哥也从此对她不理不睬,庄内的所有人都人心慌慌,生怕惹到表哥不快,而招来麻烦。
“你怎么进来的,书房是不准任何人进的,马上给我出去。”
云腾飞甩开田蜜儿的缠在他手臂上的嫩手,怒潮汹涌的咆哮道。
田蜜儿倒退了两步,她一脸不信的望着云腾飞,她没想到原本疼爱她的表哥居然甩开她,而且还这么大声的朝她吼。
她的视线慢慢转移到挂在墙上的那幅画上,她转过头对上云腾飞的冷酷的双眸,说道:“表哥,你不要再想她了,她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一点都不会在意你的。”
“滚,不准你这么说她,给我滚出去。”
云腾飞冷厉的双眼就像两道锋利的长剑般直直地的向她射去,他的声音更像是地狱的恶鬼般让人惊栗不已。
田蜜儿被吓得又倒退了几步,她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她呆呆的靠着桌子,傻楞楞的盯着云腾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