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得镇内,尹俊、张耀早已在一家小客栈坐了下来,一个店小二正躬着身子陪着笑脸给二人倒茶,二人见我等进来,尹俊急忙站起来,大声道:“唐大哥,这儿,这儿!”
“瞧,尹大哥都等不及了!”赵武说罢,牵着马朝那小客栈走了去,店小二见如此多的客人,喜出望外,急忙从客栈走了出来,牵过赵武的马匹,道:“客官请!”
“给我的马来点上等好的料,我们吃完了饭,还要赶路!”
“是,是!客官放心,我们一定照办!“赵武不再理会店小二,抬脚进了客栈,在尹俊的身旁做了下来,客栈的老板见一下子来如此的多的客人,急忙冲着后堂喊道:“多哈哈,快出来接客人!”老板语音刚落,一个汉子从后堂里走了出来,我放眼打量,只见那人身材约有六七尺高,身材极为魁梧。此时虽说不是隆冬,但边关如中原不同,边关风大且寒冷,但此人却光着上身,丝毫没有怕冷的样子。他从后堂走得出来,瞟了我一眼,径直朝我走来,我不动神色的站在客栈的外面,多哈哈走到我面前,瞟了一眼我的马,小声的嘟嚷了一句:“真是一匹好马!”说完,便接过我手中的马缰,拉扯着马超马棚走去。
孙菲走了过来,望了多哈哈一眼,低声道:“想不到边关也有这般高手!”
我一笑道:“何以见得?”
孙菲面色沉重,道:“你看此人,身材如此魁梧,但走路却无半点声音,而且如此寒冷的边关,此人竟然光着上身,如此只能说明此人内功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
我点了点头。朝多哈哈背影望了一眼。见他走路的情景果然如孙菲所说分毫不差。孙菲见我注意上了多哈哈,知道我同意了她刚才所说,于是接着道:“刚才此人接过唐大哥手中马缰之时,我发现此人手中奇大,更为出奇的是此人手中长满了老茧,一双手成了褐色,试想如此的一个店小二,手掌之上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老茧呢,这说明了什么?”
“什么?”
“此人手上功夫极为了得!”
我点了点头。回望了多哈哈的背影。背影不知何时已成了一个点,接着消失不见。
尹俊见我落座,急忙喊来了店小二,亟不可待的点了五斤牛肉、三只烧鸡、两壶烧酒、数十个馒头。
店小二应了声,急忙退了去。就在这时,门外一阵响动,接着数十人走了进去,为首的是一个老者,手中提了一竿胡琴,他大步走得店来,瞟了一眼店老板,店老板点了点头,急忙喊来了店小二,店小二应了声,便奔了过去,小心翼翼擦拭的桌椅。那老者待店小二擦拭干净,方待坐下。店小二急忙给老者沏了一杯茶。方可满脸笑意的退了回去。老者表无表情的环顾了身后的数位人众,‘恩’了一声道:“众位都坐吧,不必拘礼!”
一阵喧闹声后,数十位人众都围着老者做了下来。
“费老伯,今日给我们讲什么故事啊?”人群之中,一个年轻的男子冲着老者问道。
老者微微一笑,将胡琴放在了捏在了手中,轻轻一叹道:“今日,我们就讲苏武牧羊的故事!”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这个故事了!”年轻男子拍着手喜悦的说,人群里亦是爆发了一阵嬉笑之声。
老者点了点头,笑着将手中的胡琴翻了一面,右手轻轻在琴弦之上,一弹,一阵悦耳的琴声在小店蔓延开来。老者弹了半响,才开口吟唱:“苏武魂销汉使前,古祠高树两茫然。云边雁断胡天月,陇上羊归塞草烟。回日楼台非甲帐,去时冠剑是丁年。茂陵不见封侯印,空向秋波哭逝川。”幽幽的胡琴声,瞬间在客栈想起,我听那胡琴声,琴声极为凄凉,似是叹息似是哭泣,犹如苏武在雪地哭泣一般。突然琴音一震,慢慢变得极为平正,接着琴音慢慢低了下去,却低而不断,犹如游丝随风飘荡,却是连绵不绝。让人有一股正气在胸腔之中汤气回肠。”
“呵,想不到这边关塞北之地竟然会有如此的抚琴高手,比之嵇康更胜一筹啊!”尹俊由衷的叹道。就在这时,琴声忽然黯然而止。人群之中爆发一震雷鸣般的掌声,人群之中不时的有人叫好。
老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接着摆了摆手,道:“话说汉武帝命卫青、霍去病各率骑兵五万分道出征,十万步兵随后跟进,以倾国之兵大战匈奴。大将军卫青挥师追过大漠千余里至赵信城,匈奴单于远遁;霍去病穷追猛打,大败匈奴左贤王。匈奴连遭惨败,元气大伤,残余遁往漠北,轻易不敢窥汉。如此数年,匈奴先后留汉使路充国等十余人,不遣送回国;汉朝也是采取同样办法,所留匈奴使节大致与匈奴所留汉使数字相当。武帝天汉元年,匈奴且鞮侯单于新立,畏惧汉朝兴兵北伐,“乃曰:“汉天子,我丈人行也。’尽归汉使路充国等。”武帝以其态度恭顺,派苏武为中郎将,命其持节护送过去所留匈奴使者归国,并以礼物厚赠与单于,以为答谢。苏武与副使张胜偕同随员常惠等以及卫士百余人来到匈奴,完成使命。
“哎?”胡琴突然响起,锵锵锵的几声,大有杀伐之意,突然“锵”的一声,琴音立止,整个客栈一片寂静,微见数人静坐。只听老者叹了一声缓缓说道:“话说,苏武奉命出使,经历数日后,终于到了匈奴,送回扣留的使者,送上礼物。苏武正等单于写个回信让他回去,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件倒霉的事儿。”
客栈之中,谁也没没答话,琴声再次缓缓响起,蓦的里,琴音“锵锵锵的数声后,愈来愈高,我只听得血管膨胀,几乎要站立起来大声叫喊几声。突然,琴音再次一变,愈来愈低,犹如气若游丝。听到最后,我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慕名的酸楚,侧脸望去,只见一旁的陆霜、孙菲、穆清早已泪流满面,就心硬如张耀也眼圈红红。
就在此时,老者叹了声说道:“话说,苏武没到匈奴之前,有个汉人叫卫律,在出使匈奴后投降了匈奴。单于特别重用他,封他为王。
卫律有一个部下叫做虞常,对卫律很不满意。他跟苏武的副手张胜原来是朋友,就暗地跟张胜商量,想杀了卫律,劫持单于的母亲,逃回中原去。
张胜很表示同情,没想到虞常的计划没成功,反而被匈奴人逮住了。单于大怒,叫卫律审问虞常,还要查问出同谋的人来。
苏武本来不知道这件事。到了这时候,张胜怕受到牵连,才告诉苏武。
苏武说:“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一定会牵连到我。如果让人家审问以后再死,不是更给朝廷丢脸吗?”说罢,就拔出刀来要自杀。张胜和随员常惠眼快,夺去他手里的刀,把他劝住了。
虞常受尽种种刑罚,只承认跟张胜是朋友,说过话,拼死也不承认跟他同谋。
卫律向单于报告。单于大怒,想杀死苏武,被大臣劝阻了,单于又叫卫律去逼迫苏武投降。
苏武一听卫律叫他投降,就说:“我是汉朝的使者,如果违背了使命,丧失了气节,活下去还有什么脸见人。”又拔出刀来向脖子抹去。
卫律慌忙把他抱住,苏武的脖子已受了重伤,昏了过去。
卫律赶快叫人抢救,苏武才慢慢苏醒过来。
单于觉得苏武是个有气节的好汉,十分钦佩他。等苏武伤痊愈了,单于又想逼苏武投降。
单于派卫律审问虞常,让苏武在旁边听着。卫律先把虞常定了死罪,杀了;接着,又举剑威胁张胜,张胜贪生怕死,投降了。
卫律对苏武说:“你的副手有罪,你也得连坐。”
苏武说:“我既没有跟他同谋,又不是他的亲属,为什么要连坐?”
卫律又举起剑威胁苏武,苏武不动声色。卫律没法,只好把举起的剑放下来,劝苏武说:“我也是不得已才投降匈奴的,单于待我好,封我为王,给我几万名的部下和满山的牛羊,享尽富贵荣华。先生如果能够投降匈奴,明天也跟我一样,何必白白送掉性命呢?”
苏武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说:“卫律!你是汉人的儿子,做了汉朝的臣下。你忘恩负义,背叛了父母,背叛了朝廷,厚颜无耻地做了汉奸,还有什么脸来和我说话。我决不会投降,怎么逼我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