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娘。”虽然觉得阿姨们不可能出什么好主意,但回去聚聚也好。
“事不宜迟,你今晚就去!”知道女儿向来拖拉的习性,宁妃不放心地催促,想了想又说:“不,还是我们一起去吧。”省得女儿慢吞吞地磨蹭,而她在这里等得心焦。
“好。”欣晨应声,一边收拾着碗筷。
饭后收拾了母亲的卧房后,欣晨来到宫后的树林中,坐在一棵大树下,低头缝补手中的衣物。
这是她唯一的一套宫装,已经穿了三年了,昨晚穿去赴宴,不料在抽签时被别的公主扯破了一道口子。
就着初升的艳阳,欣晨仔细对比着手中的丝线和衣服的颜色,并照着衣料的纹路下针。这些是巧儿阿姨教她的,这样可以将衣服补得看不出痕迹。
手拈细针灵巧地穿梭着,不一会儿,衣服就补好了,欣晨将它摆在阳光下检视一番,满意地点头,将它叠好。
随后她又拿出几件旧衣来缝补,补完后看向自己穿着的鞋子,知道前端已经快透底了,脱下来仔细瞧瞧,觉得再纳一层鞋底后应该还可以穿。于是她换了一根针,选好合适的麻线和碎布,开始纳缀鞋底。
虽然心情不佳,东方蔚给人的感觉仍然是如沐春风般温和,一路走来不断有人主动趋前行礼。
这次真的大事不妙!太后不接受他的推辞,一径认为他是在谦让。经他旁敲侧击,才知道这次皇上已经作了决定,甚至当着后宫所有人的面说出任何人不得有异议这句话。看来皇上那边也不容易推卸了。
而他与太后协商的最后结果是,他必须娶公主,至于人选倒可以再商量,只要他喜欢别的公主,太后可以出面帮他向皇上禀明。
这有什么区别?说到底就是要他做驸马!
唉,早知道表现太好的结果是这样,他一定会改掉爱出风头的毛病!
辞别了太后,他有些心烦地逛到这个后宫的偏僻之处,那个平瑞公主到底是何许人也?竟能使太后和皇上不顾他的反对,执意指婚?
方才向公公们打听后知道,宁妃和平瑞公主都失宠已久,是宫中最没势力的妃子和公主,那么皇上为何偏偏指定她?奇怪的是公公们听到这个问题,皆笑而不答,似有隐情。
搞什么嘛!东方蔚觉得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该死!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逃席了!
夏日炽热的阳光让他愈加烦躁,遂拐进路旁浓密的树林中。在树林中走了一阵,阴凉的感觉逐渐沁入心田,东方蔚展开扇子轻摇,恢复了平日的优雅。
事已至此,他烦也没用了,其实他很早以前就有当驸马的危机感。公主们整天在他身边打转,太后常有意无意地跟他提一些公主的事,他知道以太后和皇上对他的喜爱,迟早会关心他的婚事,为他指婚的,而对象八成是公主。
好吧,既然成为驸马是不可违抗的,那么他只好接受,并且重新拟定以后的行事方式。
娶个公主当老婆固然有许多不便,但只要他够聪明,也可以从中得到许多方便的。譬如说偷懒的借口又多了一项,还可以借此推卸许多应酬、可以免去父母的逼婚、可以杜绝达官贵人们的说媒……对,他是东方蔚,一向善于把情势转变得对自己有利!
思绪平定,东方蔚开始有闲情逸致观赏夏日美景。这个林子是未加整修的天然林,虽然少了些人工雕琢的美丽,但有着质朴的自然清新,看来是皇宫里难得的清静之处。
踏在柔软的草地上,东方蔚想着太后所说的话,她说他可以再挑别的人选。唉,据他所知,所有的公主都是无所事事,只会花尽心思装扮自己,整天争奇斗艳的女子,这让他很难作决定呢!唉,说不定他可以在人选的决定上做文章,配以不时的“发病”,再拖它个三五年,等到公主们等不及都嫁给别人了,他就逍遥了!
东方蔚笑了笑,明知这种想法很幼稚,但无奈之下想想也可以嘛!
“哎呀!”
“咦?”
万没料到这棵大树后面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把什么东西伸出来让他踩到,东方蔚低头——一只没穿鞋的小脚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