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焦急万分的眼,他嘴角的笑容充满了抚慰的力量,“真正的凶手已经被抓到了。”他拉住她的手,轻柔地吻着她的掌心。
“抓到了?这么快?”她迷惘地望着他,心里的喜悦却在渐渐上升。
他将她再次拥进怀里,他也同样地想要感觉到她,温暖地点头,“爱德华和我都觉得事有蹊跷,而且当亚兰子爵一死,法国的另一位使臣让·巴诺爵士就嚷嚷着冲进皇宫,要我国立刻给予交代。仿佛他早就知道亚兰子爵会死一样,而且他立即就派人回国去通知路易。”凯恩的眼里闪过一种阴冷的光芒,那是隐藏在他温暖外表下的冷酷——战士的冷酷。
安妮抬起头来看着他,困惑地低语:“爱德华也觉得事有蹊跷?那么说他并不相信是你杀了人?但他为什么在大殿之外……”
“既然大家都以为是我杀了人,我们决定不如将计就计,一来可以让真正的凶手放松警惕,二来也想看看各方面的反应以找出凶手。”凯恩渐渐绷紧了脸庞,“有人不仅想要陷害我——因为下午的那一幕说明,我有杀死他的动机,也想挑起两国的战争。特别是让·巴诺的过激反应,他在英格兰多年,谁都知道他是个好好先生,除非有人授意他这样做,而可以指使他的,这个世界上可能就只有一个人……”
“你是说?”安妮忽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她睁大了澄净的蓝眸,“不,这不可能!路易国王不会杀死自己的子民,而且是马赛伯爵的儿子!马赛伯爵在整个法国拥有巨大的势力……”
“或者因为如此,路易国王就更要除掉他呢?而且,他不在法兰西动手,而选在英格兰,无非就是要一箭双雕,既除去了眼中钉,又可以挑起两国的仇恨,谁都知道,路易一直觊觎着我们的土地。”他眼里的光芒变得刚毅而冷硬,“我们截获了让·巴诺送去巴黎的密函,已经知道了一切。”
“当爱德华和我对于这起谋提出疑问的时候,国王听取了我们的建议,拟订了我们计划。我被假装关进了伦敦塔,而爱德华也派人暗中跟踪让·巴诺。让·巴诺如果确定亨利国王把我当作凶手而拘捕,又不让任何人前去求情,那么他必然会有所行动,谁都知道他是个好大喜功的男人,他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要告知法王,他已经成功地完成了他们的计划!”
安妮猛然醒悟,“所以爱德华才会在大殿外面那样冷酷地对待我?他是在做给让·巴诺看,让他误以为国王和他已经认定你就是凶手!”一想到当时的爱德华,她就心有余悸,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样冷酷无情。而现在,她也更了解她的哥哥,未来的英格兰国王,他是如何沉着冷静的男人。
“没错。”凯恩颇为抱歉地看着她,“原谅我,安妮。当我听见你在殿门外哭泣的时候,我一样心痛如绞,但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告诉你真相。只有那样,才能找到真正的凶手,所以我只能……”一想到她当时那样为他据理力争,他的心就感到一片温暖和怜惜,“是我让你受苦了,虽然我不想让你哭泣,我却总是一再地让你哭!”
安妮咬紧牙关,阻止心里的酸楚化为眼泪。她已经哭了太久,哭了太多,再也不能多掉眼泪了。现在是微笑的时候,觊恩已经平安归来,她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
“安妮,你在殿门外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谢谢你,谢谢你那么信任我,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没有杀死他……”凯恩的眼里闪过深深的感激,他又一次紧紧搂住她。
安妮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前,听着他同样迅速的心跳声和她自己的心跳融为一体。她哽咽地将眼泪逼回,缓缓露出一朵虚弱但美丽的笑容,声音沙哑:“夫妻之间应该给予起码的信任,我根本就不应该怀疑你!你是那么高尚的一位战士,我怎么会相信你杀了亚兰子爵呢?”
他因为她的信任而觉得心情澎湃,看着她眼里的依恋、喜悦和温柔,他开始相信她对他或许有着和他一样的感情。凯恩的眼里凝聚着一种坚定,他缓缓地放开安妮,他深情的眼静静地盯着安妮清澈的眼,语气慎重而深沉:“安妮,我想现在对你说这些或许还太早,我本来打算过些日子再告诉你,当我们两个回到巴尔漠以后,当你开始爱上我以后……”他深深呼吸,一个从不惧怕任何事的战士,竟然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安妮奇异地发现凯恩红了脸,他那褐色的脸颊上竟然会涌现出红晕?
再可怕的战役也比不上凯恩此时承受的压力和煎熬,为什么简单的三个字,说出口会这样困难呢?他的眼悄悄地从她脸上移开,鼓起所有的勇气,他才敢让自己说出口:“我爱你,安妮。”凯恩低下头去,眼里写着坚定,“从我见你第一眼开始,你就深刻地存在于我的心里。我无法说清我为什么爱你,又是在哪一天真正知道我爱你的。可是爱就是爱,我不想逃避也不想再像过去那样隐瞒。无论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终于说出来了,这些隐藏在他心底深处的话,凯恩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安妮,他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告诉她,他爱她,也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