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属于直线条的神经实在接受不到任何信息。
杉浦道馆安静得诡异。
时间在这个停滞的空间淌过了三分钟。
杉浦尚终于清清喉,温雅的笑重回脸上,“真是太精彩了,比十几年前的那两次精彩一万倍啊。”他由衷赞叹。
“当年?当年他们也这样打过吗?”菊烨野眼睛闪烁,仿佛灵魂回壳,拉着杉浦尚问。
“咦?你们不知道啊。”杉浦尚惋惜,“那在业内可是非常轰动的事啊。”
杉浦尚眼神游离,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一年,十五年前。
不过是十来岁的他挤在赛台前,台上站着当年的程屿癶和白莜祖。因为实力超强而破例被空手道协会组织准许以女子身份参加男子组赛的白莜祖已经三年连夺冠军,那些身强力壮的庞然大汉在白莜祖凌厉而绵密的拳脚下,简直变成了老虎嘴边的小绵羊。但是这一年,程屿癶出现了,以同样强悍的姿势打进总决赛,然后无可避免地和白莜祖对决。
那一战,精彩地击溃了所有空手道研习者的信心,在他们面前谈空手道简直是一个初生婴孩抱着把斧头在鲁班面前搬弄。
但比赛的结果必有一赢一输:白莜祖败,程屿癶胜出。
白莜祖不服,后来在一个区域性比赛里又和程屿癶对上一仗,结局还是一样。此后,他们两个就再也没有在大型比赛上露过脸。
十五年过去了,白莜祖再次挑战程屿癶,原因不明。
“原来是这样啊。”菊烨野满意地垂下她布满求知欲的小脸,难怪,白莜祖对水茉的未婚夫的反应会那么的大,原来背后藏着这样的耻辱啊。
白莜祖垂着肩,似乎身体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想不到啊十五年后还是输了。十五年前她输了骄傲名誉,十五年后她输了水茉。
既生渝何生亮!白莜祖眼角不经意扫到程屿癶身上,有了杀人越货的冲动。
“水茉。”程屿癶叫唤犹自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叶水茉。
谁能来告诉她这里发生过什么事了?水茉左瞧瞧右望望,希望有一个可以为她解惑的好人。听到程屿癶熟悉的声音,她迟疑地走向他。
“你来得正好,趁人都到齐了,我们就把我们的那顿订婚宴请了吧。”程屿癶站起来,呼吸平稳,已经看不出不久前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斗,他很好心情地与水茉商量。
“呃?我刚刚没听错吧,订婚宴,你们的订婚宴?”杉浦尚的脸上闪过叫惊讶的表情。
“怎么样?大家赏脸吗?”程屿癶丢给老友一个别多管闲事的眼神,转身询问地上的白莜祖。
他演得真是尽心尽力啊。叶水茉看着程屿癶麦色的侧脸,想着他一定是个做事追求完美的人。
白莜祖看在眼里,心终于凉了,她的水茉儿,此刻眼里只有一个人——她这辈子惟一没打赢的人。扼腕!扼腕!扼腕!
“好啊,好啊。这个订婚宴就来我家吃啊。”一个很突兀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程屿癶下意识地蹙紧眉头。有时候他真的觉得他的母亲应该不是属于人类那一科的。
道馆里走来一个风姿灼灼的中年女子,头发挽成一丝不乱的髻。
除了桑岛樱还有谁!
“樱姨?”叶水茉不确定地低唤,怀疑自己是否有眼疾。
“嗨,水茉。”桑岛樱招招手,笑容璀璨。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无力感袭上程屿癶心头。
“噢,很简单啊,跟着水茉过来的啊。”桑岛樱说得再自然不过了,好像跟踪人这样的行径和助人为乐是一样崇高。
“伯母。”杉浦尚神清气爽地打招呼。
“哦,小尚啊,还在啊。”桑岛樱摆摆手,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位仙风道骨身上。
喂喂,什么叫还在啊?说得好像想他去死似的。杉浦尚的俊脸上开始出现如程屿癶的无力表情。基本上,认识桑岛樱的人都知道:她是个迷恋二十到三十岁的女孩子却极度厌恶此年龄段的男子的怪人。
“这几位是?”桑岛樱眼有流光,流转在菊烨野和米润儿身上。好像也很适合当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