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毫不犹豫,坚定地点了头,“我同意。”
我同意!当这三个字排山倒海地向她涌来时,她觉得她已经不再是她了,他竟然就这么说了,“同意”,多简单的两个字,就结束她对他所有的爱恋、所有的痴缠。他毫无迟疑,仿佛说出来就是一种解脱。怎么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她不要分手,她只是想试试他,如果他真爱她他会留她,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难道他的心真的变了?变得没有痕迹,变得不再为她停留。
“拓也,”她向他走去,即使她已经心碎,即使她已经绝望,她还要做最后一次的挽回。这次她要挽回,她一定要挽回,“你不是真心的,你不要气我,我……”
“我没有生气,只是认为这是最好的结局。”他的吼声阻止她前进,他停下手里的工作,终于抬起头,不带任何感情波动地直视她,“你可以走了。”他咽下喉里的硬块,握紧双拳,压抑下怒火。
这句话对她意义重大,再没有其他话可以如此震撼她。她专注地凝视着他没有感情的眼眸,不敢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如果他有着一些不舍,一些不忍心,甚至是一丝真情与怜惜……抑制住早已要泛滥的泪水,最后仍不死心地问他一遍:“你是真心要我走吗?”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的声音里有着怒气,这个女人到底要怎么样?他已经顺她意放手了,让她走,她还要什么?她可以去寻找她自己真正的幸福,不需要在他身边浪费时间与生命,“我说你可以走了。”他怒吼一声,而愤怒痛心的火焰已汹汹燃烧,如果她还不走,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控制住不对她发火,不伤害她。
在他的怒吼下,她的世界也跟着碎裂。她以为可以看见爱与怜惜,却只看见厌恶与愤怒,她绝望地机械地迈动脚步向楼下走去。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不可收拾。起先,她只是无声地哭,当步出别墅,压抑的情绪已让她发疯。她哭出声响,渐渐大声,终于她的理智、她的骄傲、她的矜持全都飞走。她开始狂奔,漫无目的地向前冲去,任泪水飞泻,哭尽她心底的哀伤,哭尽心底的委屈,以及失去他那椎心刺骨的、永远都无法痊愈的痛。
天开始下雨,冬雨总是异常寒冷,一滴一滴都滴向破碎的心,无情冷酷。
拓也自她走后,久久没有转身。有一滴水珠掉落地上,难道天上的雨落在房里?
第十章无言的结局
繁华的东京街头,人们行色匆匆。到东京一年,依凡深刻地体会到日本人的节奏与效率。她就在这群忙碌的人中穿梭,成为突兀的一景。
她慢吞吞地走着,对擦身而过的人细心研究。
街边那家布置精美的高档礼服店吸引了她的视线,不知不觉她走了进去。这家店面宽敞,服装也很有特色。她四处看着,打算在这里为自己挑一件漂亮的宴会服,去参加秀哲的妹妹秀颜的婚礼。一件黑白条纹男式礼服突然蹦进她的眼帘,令她赞叹不已。这件衣服剪裁利落大方,设计简洁,而且如此突兀的纯白和纯黑让人忍不住眼前一亮,同时很具男子气概。
如果拓也穿上一定很帅气,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个埋藏了一年的名字,却在这个时候蹦上她的大脑,浮上心头。可是这个想法现在已经冲进她的脑海,她转身对服务小姐说:“请问这件多少钱?”
“对不起,这是非卖品,已经被人订走。由于主人对它原来的设计有点儿不太满意,才放在这里改的,他马上会来拿。”小姐和气地解释。
“那有没有另一件呢?”她不抱希望地问,知道这样的精品服饰店很少有相同的款式。
“没有了。这是法国设计师的设计,全世界就此一件。”售货小姐见她那么失望与不舍,于是建议说:“假如你喜欢的话,不如等买主来了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给您。”
“他什么时候来?”无论如何她也要试一试,买下它的欲望竟然那么强烈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很快就要到了。”
依凡看着这件礼服,它应该是件结婚的礼服。她买下这件男装来有什么意义呢?她不明白,只是固执地想要拥有它。这件衣服只适合他穿,只有他才能把如此分明的颜色穿出霸气,穿出气魄。那么她买下来后又该怎么办?寄给他吗?或许。她为这个念头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