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为了心安理得
医院的走廊里，夜十三推着轮椅，滕翘楚坐在轮椅上，她身上盖着厚厚的毛巾毯，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她把自己当成白老鼠，做了疯狂的实验，终于变回靓丽的容颜，只是她的生命却走到了尽头。
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女人，夜十三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她。
“十三。”暖宝宝驻足回望着他，喃声叫道。
夜十三绕过轮椅，急步上前，伸出双臂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宝宝。”他紧紧地抱住她，呢喃道。
暖宝宝仰头送上自己的唇，他将她抱离地面，低头近乎贪婪地吻上她的唇，辗转着，吮吸着，舌探进她的嘴里，搅动着她的舌，她闭上眼睛回应着他，吸吮着他的舌头，用力的吸着……
缠绵半天，他们才分开了，互喘着气，看着对方。
“老公，我们回家。”暖宝宝双脚重新落到了地上，她紧握着他的手，拉着他，他双脚却像在地上扎了根似的，丝毫未动。
“老公，回家，好不好？”暖宝宝脑袋轻蹭着他的胸口，柔声道。
“翘楚病了，病得很严重，宝宝你先回去，听话，好吗？”夜十三低头轻吻着她的额头。
“她病了，所以你一直在照顾她？”暖宝宝仰头看着他。
他不说话，大手揉搓着她的小脸。
“你忙着照顾她，忙到没有时间去找我？”她笑吟吟地问。
“宝宝。”他心疼地再次将她进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瓣。
“所以你还要准备一直照顾她，直到她死？”暖宝宝移开了自己的唇，盯着他的眼睛，继续问。
“宝宝，不闹，听话，你先回家，好吗？”他柔声问。
滕翘楚斜歪在轮椅上，头无力的垂向一边，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如果，我和她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暖宝宝无视轮椅上的滕翘楚，双眼直直地盯着夜十三问。
“宝宝，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翘楚……”夜十三难过地说。
“够了！”暖宝宝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喝道。
他明显怔了一下，用小狗一样的眼神望着她，“宝宝……”他伸手轻扯着她的衣角，委屈的叫着她的名字。
“你爱她还是爱我？”暖宝宝的声音不自觉的低了许多。
“爱你，宝宝，我只爱你！”他再次将她抓进怀里，俯身在她耳边柔声诉说道。
暖宝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好，我回家等你。”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明明恨那个女人恨得牙痒痒，她想一刀一刀活剐了她，即使她死了，她也要鞭她的尸，心撕扯着疼，可是现在见到他，看他难过、伤心，她甚至不忍心去告诉他孩子的事，他一句：爱你，宝宝，我只爱你！她便心甘情愿咽下所有的委屈和心痛……
他再次吻上她的唇，唇舌纠缠着，久久之后，方才松开了她，“在家等我。”他柔声道。
“嗯，等你。”她点点头，乖巧地应道。
她转身离开，他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有情人成眷属了。”滕翘楚有气无力，阴阳怪气的说。
夜十三转过身，推着轮椅朝住院区后面的小花园走去。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她这一年去哪里了吗？”滕翘楚的声音有些嘶哑。
夜十三继续推着轮椅，也不搭腔。
“我让人把她卖到穷山沟了，据说是卖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光棍，你想，四十多岁的男人没碰过女人，一见到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他会怎么折腾她呢，你心心念念的女人被其他男人压在床上，往死了蹂躏，她到现在才逃回来，说明过去的一年，她一直被禁锢着，被男人蹂躏着，也许是一个，也许更多，你知道那种地方女人很少的，一个村几乎全是光棍……”滕翘楚喘着气，咳嗽起来，说这么长的话，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夜十三停下来，抽出纸巾，走到滕翘楚面前，给她擦拭着嘴角黑黑的吐沫和鼻涕。
“怎么样，你一定很恨吧，心痛，愤怒？”滕翘楚眨也不眨地盯着夜十三的脸。
“她活着就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我会和她一直一直相守下去，她不会老，我也不会老，我们可以厮守几辈子，甚至是永生永世，而你却活不过一个月。”夜十三轻擦着滕翘楚的鼻涕，平静说道。
“禽兽，野人，你如此恨我，又何必假惺惺的照顾我……”滕翘楚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为了心安理得，即便你再可憎，我还是欠了你的，我会好好地给你养老送终，你死了，我便不会有遗憾，不会有愧疚，我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去爱我想爱的女人。”夜十三站起身，再继续推着轮椅往前走。
“无耻，卑鄙，死囚生的野种，骨子里果然下贱，我诅咒，我诅咒你们……”滕翘楚全身每一个地方都在发颤。
“等你下了地狱，你可以继续日夜诅咒，只要你高兴，我不介意。”夜十三平心静气地说。
“夜十三，我恨你！”滕翘楚终于泪流满面，她呜咽着。
“风大，别着凉了。”夜十三弯腰给她拉好身上的毛巾毯，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滕翘楚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照着他的手咬下去，她的牙齿全都松动了，一用力，竟然掉下两颗牙齿下来。
滕翘楚松开了他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十三，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还要和你一生一世，我害怕……”她一抽一抽地哭着，哑声喊着。
“不怕，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夜十三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
别墅里，暖宝宝打扫着卫生，楼上楼下，每个角落她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下午暖宝宝开车去了墓地，墓碑上没有照片，没有刻名字或者生辰年月死亡日期，什么都没有，他来到这个世界，甚至连半天都不到……
直到黄昏，暖宝宝才开车离开了墓地，车子停在贵族中学的门口，秦冰儿笑着和同伴挥手告别，司机打开车门，她弯腰坐进车里，司机开车离开了学校，暖宝宝开车远远地跟在了后面。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秦冰儿走下车，“冰儿！”暖宝宝从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叫道。
秦冰儿脸上的笑一下僵住了，她转身就跑，一辆公交车来不及刹车，“砰”的一声响，秦冰儿被撞飞了，脚上的鞋子散落在路中央。
她浑身是血，手脚抽搐着，双眼惊恐地睁得大大的。
暖宝宝走上前，半蹲了下来，“冰儿，你没事吧？”她摇晃着手指头，叫着她的名字。
秦冰儿的瞳孔瞬间放大，“救命，来人……”她张着嘴角说着什么，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秦冰儿被抬上救护车，“小姑娘，你认识她吗？”一个围观的人问。
“不认识。”暖宝宝摇摇头。
“真可怜啊，不知道能不能救活，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有人发出感概。
“是啊，真可怜。”暖宝宝附声应道。
“快散了吧，人都抬走了，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众人七嘴八舌的热议着。
暖宝宝转身朝停在路边的车走过去。
“小姑娘，当心点车。”路人心有余悸地提醒道。
“谢谢。”暖宝宝微笑谢道。
她打开车门，弯腰坐进车里，随手开了车上的音乐，一阵美妙的乐曲声随之飘了出来，暖宝宝发动车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