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半多钟,苏家大院。
下周就要去华区了,苏天御放下手上的工作,先抽空回了趟家,跟自己二叔吃了顿饭。
饭局上,老爷子老生常谈,又聊起了几个孩子的婚姻问题。
目前家里的情况是,苏天南的事基本上是订了,虽然婚没结,但也快了。
苏天御呢,对象有了,结婚的事却还暂时没谱。
至于苏天北,这是让老爷子最生气的,天天就知道瞎扯淡,现在还是个光棍!
一说起这事,老爷子在饭局就忍不住开喷,这也造成了,二哥现在一回家,心里就有阴影。老头还没等张嘴,他基本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不过自己爹嘛,骂两句也就骂两句了,谁让自己非要当一个红尘浪子呢。
三个孩子陪着老爷子喝了几杯,总算是给老头哄得高兴了点。饭局之后,苏天御跟大家道别,独自走出大院,准备回全统局。
就在这时,苏天南追了出来:“小御,等一下。”
苏天御收住脚步,扭头看着自己大哥,不由得问道:“咋了哥,有事?”
苏天南走到身前,点头道:“嗯,刚才吃饭,不方便说。”
“什么情况啊?”
“王家的事。”
苏天南拍了拍苏天御的胳膊:“走吧,上车说。正好,我也顺路去总会那边。”
“行。”
二人离开大院,坐进车里。
车子缓缓启动,苏天南点了根烟:“我跟你透个风。”
“啥风啊?”苏天御按下车窗,笑着说道:“好风你就吹,不好风你就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听烦心的事。”
苏天南琢磨了一下:“这事吧,不能说是好事,也不能说是坏事,就是……有点棘手,难处理。”
“你跟我打猜谜呢?”苏天御也点了根烟:“说吧,到底咋回事。”
苏天南轻声道:“是这样……老华工会那边有传言说,王啸想带人进龙城。”
苏天御皱了皱眉:“什么意思,怎么个进法?”
苏天南解释道:“王啸想把自己那个旅,调到龙城附近驻扎,看样子是想在这边发展。”
一听王家的事,苏天御就略微有点烦躁,松了松领口问道:“好好的,他们怎么突然想起这条路了?折腾什么啊?!”
苏天南无奈地说道:“其实这个事吧,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自从圣保市打完仗之后,老华工会派系的成员,基本也就在那边没办法生存了。那里的民众对华人情绪很大,认为是他们把战争带来的。这样一搞,以前的那些生意也没法经营了。现在啊,王系团队缺一个能安身立命的生活重心。如果能调动过来,他们的家眷不也能迁到龙城么。说实在的,不管去哪儿,华人主城都更适合他们。”
苏天御平静下来,仔细想了一下后问道:“巴拿城不也挺好吗?”
苏天南提醒他:“那边毕竟不是华人主城啊。”
“唉。”苏天御抽了口烟,叹息一声说道:“这个事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啊,它不光涉及到户籍的事,还有军事问题。前者虽然麻烦点,但还能解决,关键是后者。这边现在已经很乱了,辛晓东的部队也已经调过来了,你再塞一个旅,别说一区了,老谭能答应吗?!这军事比例失调,很容易让人家多想。”
停顿了一下,狗六子又问道:“这个事,是王啸跟你说的吗?”
“他能跟我说?”苏天南轻飘地说道:“自从上次那个事以后,除了工作,基本上就没怎么跟我说过话。是我自己听到了风声,毕竟老华工会也是有我的根的。”
苏天御沉吟半晌:“恩,这事让我先考虑一下吧,等他提再说。”
其实,自从海外华人团体大融合之后,苏天御对老华工会的态度,一直是比较礼遇和放宽政策的,不但让他们在巴拿城常驻,而且给了很多特权。
这也不为别的,毕竟当初在圣保市的问题上,王家是付出了血的代价的,不管是从人性上,还是从管理角度,都应该给人家一些政策。而且对王家好,也间接就是对华区示好,这一点苏天御也是非常有数的。
“行,那就不聊这事了。”苏天南岔开了话题:“我跟你说,自从接到你那个访问团的调令之后,这两天我还有点睡不着觉了。”
苏天御笑着问道:“为啥呀,华区有让你魂牵梦绕的人那?”
“别瞎说,我心里就你嫂子一个!”苏天南感慨道:“我也没回过华区啊,总听老爷子念叨,很想看看那边,到底是什么样呢……”
“那边发展啊,可能超过你的预想啊……!”
二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
夜里八点多,龙城外围的港口小镇。
一列车队抵达了温晓柔物流公司的大院前,安七七和娃娃下了车,在十几名警卫的保护下,迈步走向院门口。
离得很远,就看见余明远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工服,挨着温晓柔,坐在台阶上吃着盒饭。
二人有说有笑,非常甜蜜。
娃娃瞧见这一幕,忍不住说道:“这就是爱情吗?爱了爱了。”
安七七笑着说道:“对,这就是爱情。你没事也可以邀请下谭明朝,你俩也找个工地去试试。”
娃娃赶忙摆手:“对不起,姐姐糟不了那个罪。”
二人说笑着,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呦,你们来啦!”温晓柔赶忙放下盒饭,站起来迎了过去。
“Hello,嫂子!”
“打扰啦。”
两个女孩笑着打招呼。
温晓柔擦了擦手,同样面带笑容:“外面脏,走,咱们进屋坐。”
余明远也站起来,有些好奇地看着两个妹妹:“你俩来干啥呀?”
娃娃走过来,也不嫌弃衣服脏,一把挽住了温晓柔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我俩来呀,也没别的事,就是邀请你们一块结个婚!”
余明远和温晓柔一听,顿时愣住。
……
与此同时,一区华府,某高档会所。
袁彪刚刚赌了两把牌,又输了不少钱。
他离开了赌场,快步来到三楼的一个专用的包房里。
吕振已经等在了里面,面色有些阴沉。
袁彪坐在对面,开口问道:“来活了?”
吕振没有回答,而是低声问道:“剩下那些人,什么时候能到?”
“快了。”
“那这样,你先跟我出去一下。”吕振态度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