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花颜颜的内心的确很动摇，朵朵说得没错，这种待遇对一个没有工作经验的毕业生而言真的是很优厚，优厚得她在说不的时候，心脏都是抽搐的，钱啊……那都是钱啊！
小虎牙见她没有答应，忽然改变了策略：“三千五。”
“啊？”花颜颜惊呆了，她没听错吧，刚刚还在说四千，怎么没有往上加而是少了五百块。
“三千。”
又降了五百。朵朵显得比花颜颜还要痛苦：“一千块啊，就这么没了。”她不顾一切地抢过花颜颜的手机，然后冲电话那头她并不认识的小虎牙说：“行了，你别再降了。我们答应了！”
“你是谁？”
“我？”朵朵思考了一小会，“我是花颜颜的经济人，她的事情，我说了算。就这么说定了，花颜颜中午就去公司报道。”
现实是什么，现实就是小人物的面子根本就没有肚子重要，当花颜颜看到朵朵把日历摆到她面前，并且用醒目的红色在6月30号那天画上了一个巨大的圈圈提醒她当学生的时日无多时，她只好收起她那点自己很宝贝而别人却不太在意的面子，为了那每月三千块的报酬重返XX公司。
“谢谢！”花颜颜把一张二十块钱的钞票放到小虎牙的办公桌上。
小虎牙碰都没碰这钱，用一种让人很受不了的、十分鄙夷的语气问：“就这么点？”
难道他还想要利息？果然有当资本家的本钱。花颜颜咬咬牙，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十块钱的钞票：“够了没？”
“你欠我两千零二十块钱，你还这么三十块就够了？”
花颜颜吓一跳：“我什么时候欠你那么多钱？我不就那天在银行借了你二十块嘛！”
“你还弄脏我一件衣服，那件衣服值两千块。”
花颜颜想起来了，马经理是有跟她提过这么一回事。“那不能怪我啊，那应该怪你那个表叔，如果不是他害得我食物中毒，我也不会上吐下泻，更不会弄脏你的衣服。要赔你找他赔去。”
“我表叔已经回乡下了，你是直接肇事者，我不找你找谁？并且，当时你只要求我表叔当众向你道歉就好了，并没有要求他替你赔偿所有损失啊。”小虎牙说得头头是道，“所以这两千块必须由你来还！”
奸商，绝对是奸商！花颜颜看着坐在椅子上洋洋得意的小虎牙就有些来气，她当日怎么就看走了眼，认为他是一个好说话的好人呢？“你没有双胞胎哥哥或者双胞胎弟弟吧？”
“没有。”小虎牙很明白她在怀疑什么，“我是一个非常讲究原则的人。那天你的银行卡被吞，我身为银行的工作人员，为你提供优质的服务，是我的份内事。现在，我是你的上司，并且还是一名受害者，我严格地要求你，并索要我应得的赔偿，合情合理呀！”
他还敢说他有理！这世界真是太颠倒了。
有这样的上司，花颜颜可以预感到自己将来的日子一定会很难过。她扯过一张纸，干脆利落地打上一张欠条，签下自己的大名，递给小虎牙：“这样行了吗？”
小虎牙把欠条接过来，看了一遍：“行。”
花颜颜对他把手一伸：“拿来！”
“什么？”
“衣服。既然我已经赔了钱，这件衣服应该是我的了吧？”
小虎牙从办公室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纸袋，推给花颜颜：“你要这个干嘛？我已经让人洗干净了，正发愁要怎么处理它呢！”
花颜颜毫不客气地抢过纸袋，说：“我回去改一改，拿给我家的狗狗穿！”
“叭——”小虎牙掉到桌子底下去了。
多亏了花颜颜，大家在午餐的时候不用再吃猪食了。今天是新厨子第一天上任，菜色非常丰富，两菜一汤，每人还有一只鸡腿。
花颜颜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捧着鸡腿吃得心花怒放，却听得有人在议论纷纷。
“看到了没？那个就是花颜颜。”
“她就是把上回那个厨子赶走的那一个？挺漂亮的嘛！”
“她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并且还听说不当前台，进了业务部了。”
“人家当初本来就是走后门进来的，刘总怎么可能会让她走？”
“不对哦，我听说是刘副总把她叫回来的，刘总没表态。”
“这叫‘知父莫若子’。”
“不对哦，我还听说这个花颜颜以前就和刘副总认识，还找刘副总借过钱。”
“借钱啊，那关系真的很不一般了。借了多少？”
“好像有二十万吧！借了之后就没有还了。据说我们的刘副总大手一挥，说是不用还了。”
花颜颜快要吐血了，明明是二十块，什么时候变成了二十万？还有，那个小虎牙多小气啊，他连原不属于她该还的二千块钱都逼着讨要了，如果真欠他二十万，他非得直接把她卖了不可。
“难道这个花颜颜不是刘总的女人，而是刘副总的女人？当初她进公司就是刘副总安排的？我看有可能哦，你们想啊，那天花颜颜大闹餐厅的时候，最后就是刘副总出面摆平的么。”
“刘副总不是不近女色的嘛！之前那么多女人都在他面前栽了跟头。”
“你有见过不近女色的男人吗？”
“有啊，同性恋。”
“副总不可能是同性恋的。”
“为什么不可能？同性恋是一种自然现象，它的存大泛围比我们想像中的要大得多。刘副总和他那个男助理的关系，一看就非同一般啊，说不定他们还真是同性恋。”
“不会的，刘副总一定不会是同性恋的。”
“你当然希望他不是，你不就想着哪天飞上枝头当凤凰嘛。我劝你早点死了这条心吧！你能找刘副总借到二十万吗？”
花颜颜正想转过身去跟那几个人理论，一直坐在对面低头吃饭的男人突然开了口：“不用理他们！小心越描越黑！”
花颜颜仔细地辩认着对方的身份，认出他就是当天说她不应该在上班时间打瞌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