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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三个男孩子的神色变了:“我们是学生,用学生证行不?”

警察接过他们的学生证,翻开一看,两个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你们都还没有满十六岁啊,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玩,太不像话了?跟我回派出所,让你们家长来领你们。”

一听说要叫家长,几个男孩撒腿就跑,这名警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K,K用力挣扎了一会,最后还是被制服,而另两个男孩子跑掉了。

郭芙蓉把两只手伸给这名警察,一副乖乖受铐的模样:“我是不是也要叫家长?”

警察被她嘴巴里喷出来的酒气熏得直往后退:“你已经成年了,不用监护人了,可以回去。不过我还是想给你一个忠告:下次别再闹事了。别以为我刚才没有看出来你们就是要打架。你已经这么大的人了,应该知道分寸,怎么跟几个孩子计较?万一有人打伤了怎么办?”

郭芙连连点头:“我错了,警察叔叔,我真的错了,你把我也带回去吧!”

花颜颜只当她是醉得在那里说胡话,赶紧把她拉了回来,然而她却挣脱好友的钳制:“警察叔叔,你就把我带回去,再好好思想教育一番,让我家人来领我吧!”

这名警察傻了眼,他还没有见过非得要去派出所的人,众人费尽了口舌,而郭芙蓉就是不听,依然坚持自己的做法。可怜的警察叔叔问:“小姐,你家长是谁啊?要不我现在就通知他把你领回去得了。”

郭芙蓉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他叫秦晓峰。”

沉默。秦晓峰的双唇一直紧闭着,专心地开着车,目不斜视,似乎这车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一般。郭芙蓉和花颜颜安静地坐在后排,什么话都不讲。从上车开始,郭芙蓉就一直在定定地看着秦晓峰,而他却没有回过头一次。

为了打破沉闷,花颜颜开了口:“秦队,好久不见。”

秦晓峰漫不经心地蹦出一个字:“嗯。”

花颜颜殷勤地向他发出邀请:“你怎么很久都不去小院了?我又新学会了几道菜,哪天你去尝尝?”

这回秦晓峰回答了两个字:“没空。”

之前只要有他在就一定会吱吱喳喳吵个不停的大猩猩忽然变得如此木讷、拒人于千里之外,这让大家都觉得很陌生,花颜颜又说:“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晚了还把你叫了出来,真是不好意思。”

“不客气。”秦晓峰有规律地增加着自己的字数。

花颜颜觉得自己如同戏词里的程咬金,砍完这三板斧之后,再也没有了什么招式,只得败下阵来,乖乖地坐在那里,把头偏向一边,不再去看这对让人捉摸不透的男女。

很快,郭家小院到了,秦晓峰把车停下来,熄了火,静静地等待着她们下车。郭芙蓉还在看着他,几许幽怨,几许恨意,几许不甘,然而秦晓峰就当她不存在似的,硬是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我先去开门。”花颜颜知趣地下了车,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沉默,依然是沉默,让人窒息。

郭芙蓉从后排爬到前排,坐在秦晓峰的旁边:“你到底想我怎样?”

秦晓峰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目光落在从郭家小院内伸出来的那棵枣树上:“不怎么样。”

“秦晓峰!”郭芙蓉最终还是忍不住吼了,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冷落,“你打吕秀才那件事,难道是我错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秦晓峰把车窗摇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抱烟,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又长长地吐出一片烟雾:“你没错,是我错了。不止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错了。我以为我一直是你当年信里的那个晓峰哥哥,而你是我想念的那个芙蓉妹妹,但事实上不是,是我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会错了意。现在……我该把这个错误改正过来了。”

郭芙蓉侧着身子,看着秦晓峰的脸,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吗?”

秦晓峰镇定而又有些感叹地说:“你什么时候要过我呢?心情好的时候,你就折磨一下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一脚把我踢开,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也从来不在乎我高兴不高兴难过不难过。”

“不是这样的……”郭芙蓉想说些什么来证实这些都是他们之间存在的误会,然而她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合适的说法。

秦晓峰又吸了口烟,表情也越来越伤感:“我以为只要我花点耐心,我心里的那个芙蓉妹妹就会回来,然而,我错了,这世上只有郭芙蓉,没有芙蓉妹妹。”

“不是这样的……”郭芙蓉的神色越来越凄婉,然而对方却看不到,他的眼里只有那棵枣树。秦晓峰想起了那年他在部队收到的红枣干,那是他吃到的最甜的红枣,然而这红枣就如芙蓉妹妹一般,从此再也没有遇见过。

秦晓峰开始下促客令:“很晚了,早点睡吧!”

郭芙蓉下了车,站在门边,小声的喊了声:“晓峰哥哥!”

烟灰从指尖掉落,烫到了秦晓峰的手,溅得他满身的灰,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看她,他把烟头扔到窗外,避开郭芙蓉的目光,关上车门,发动引擎,一踩油门,车子朝前驶去。

郭芙蓉发出凄厉的一声喊:“晓峰哥哥!”秦晓峰的车子在她的注视下渐行渐远,直至不见,郭芙蓉回过头来,看着自己院子里的那棵枣树,喃喃自语:“你是我的太阳,你用你的光芒照亮了我的生命。真的……原来是真的……”

这个神经粗大的芙蓉女侠终于在这个初冬的夜晚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秦晓峰不再是那个之前会永远惯着她、宠着她、任她折磨、任她使唤的男人,他不在是她的奴隶,他要回了他的自由,有尊严地走了。

月亮照着她孤单的身影,把她的落寞拉得很长很长,她有些恍惚地走进院子,拍了拍那棵同样孤单的枣树,喉头一哽,两行热泪流了下来……